听到谢父的话,谢阔第一反应是荒谬。
然后,谢阔用一句话,打消了自家父亲的念头。
“你想日后谢家子孙改姓?”
“这怎么可能?!”谢父蓦地瞪大了双眼。
“你和那小丫头生下的第二个儿子,跟咱们姓谢不就行了?”
这多简单呀!
他相信,他未来亲家,不会不答应的。
毕竟,他们剑指皇城,如果有他们家诸多粮草做辅助,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几年后,登顶权力巅峰的,必然是他们谢家。
两姓结合,结的是姻缘,连的是两姓之好。
他相信,未来亲家在已有子嗣传承的情况下,定然不介意他们两人第二个孩子随父姓,以继承他谢家辉煌。
然而——
知晓了自家父亲打的是什么算盘的谢阔,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以云淡风轻的语气,打破了他的幻想。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你未来应该只有一个嫡孙。”
听到这话,谢父一愣。
为什么?
话未出口,谢父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未来儿媳妇家,代代单传。
谢父:“……”
基因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哪怕彼时的人,尚还没有这一概念,但他们仍然了解遗传的重要性。
谢父:!!
想明白这一点的谢父,瞬间就蔫儿了。
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没办法做了,谢父顿时又感觉自己的心,开始滴血了。
至于想办法从源头解决问题?
莫说那丫头现在尚未嫁入谢家,她就算是已经成为了谢家妇,他也不可能让她嫁入谢家后,自个儿花钱养活自己。
别问,问就是谢家要脸。
真传出去,他们谢家养不起女人的话,那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至于开口请求,让人降低生活标准,他们别说是张嘴说了,但凡露出一丁点儿这种苗头,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那两姓联姻,结的就不是好,而是仇了。
换位思考,他们家千娇百宠出来的独苗苗,好端端的,凭什么要去别人家里扶贫?
是他老子提不动刀了,还是能不动声色守住一份偌大家业,并且能把这份丰厚家底,完好无损的传给自家女儿的人,眼瞎了?
父子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风吹那叫一个袖口凉。
就在这一刻,谢阔默默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以后但凡能登顶高位,定然要做一个节俭的好皇帝,主打一个亲民。
并不知道自己给云朝未来皇帝,造成了什么影响的叶绒,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焦躁了起来,再多美食都安抚不好的那种。
从刚开始的耐心等待,到之后的一日三问——
谢府上的奸细处理完了吗?她什么时候能离开?
叶绒每次得到的,都是谢府主人稍安勿躁的安抚……
每一次——
没有哪怕一次,他们能给她一个准话!
深秋过后,便是寒冬。
伴随着小冰河时期来临的,不止有更加寒冷的天气,还有更早飘落的雪花。
作为一个仅在每年快过年的前后,见过几场零星小雪的南方人,叶绒在刚步入冬季的豫州,见到第一朵从空中飘落的雪花时……
当雪花轻飘飘落入掌心的那刻,叶绒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被掌心雪花的温度给同化了——
哇凉哇凉的!
为何古代的异乡游子,每逢过年的时候,向来都是与家人,以书信的方式来交流的?
是他们不想回家过年吗?
还不是因为古代交通不方便。
在这个以车马赶路的时代,在其它季节远行尚且困难,在冬季那就是更别提了!
莫说在古代时常出现的大雪封路的状况了,便是随着温度下降,动不动就结冰的道路,也造成了路途艰难险阻,无法远行。
这可怎生是好?
叶绒心里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据她所知,今年的豫州,可是要经历好几场雪灾的。
数以万计的人,被压塌了房屋,更有无数人成了流民,在整个冬季,雪花所过之处,豫州遍地是哀嚎。
唯一一件喜事,是豫州谢家子与京都王家女,订亲这件事。
雪灾中,京都王家念及嫡女哀求,对豫州生出了援助之手,王谢两家携手,共渡此难关。
也是因此,哪怕小说中,谢阔不喜欢王家女,而是喜欢他别的宠妃;更甚者,在前朝后宫之中,为了他的宠妃们,几次三番不给为后的王家女好脸色,他的那些宠妃们,也不敢逾矩。
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
谢阔未来的妻妾,无论怎么争风吃醋,她都管不着。
叶绒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她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谢府?
真等雪灾来临了,那她就是想走,都没有办法走了。
看着屋外纷纷白雪,叶绒深吸一口气。
今天晚饭的时候,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都下雪了,她要是还任由他们父子两人,搪塞敷衍的话,那就晚了。
然而——
晚膳时分,看着谢家父子两人,眉头紧皱,面容严肃的模样,叶绒不解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他们有预知的能力,知道豫州接下来有雪灾要来了?
谢父看她一头雾水的模样,突然叹了口气。
“陈良手下,有一部分城池的百姓叛变了。”
听到这话,叶绒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这很正常。
徐州太守不给百姓们留活路,想抢光他们辛苦种出来的粮食,把他们饿死在这个寒冬。
那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们,为了能活下去叛变的话,没毛病啊!
“那些叛变的人,打的是伐无道,归豫州的称号。”
啊嘞?!
叶绒看着谢父脸上的苦涩,总算是明白他们两人为何这番表情了。
“所以……”
叶绒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些叛变的百姓们,想把锅甩给豫州?”
这招绝啊
孰料,谢阔默默看她一眼,摇头否决了她的猜测。
“他们是真的想归顺之人。”
就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情才显得格外棘手。
叶绒:“!!”
什么玩意儿?
震惊之余,叶绒更加不明白他们为何苦恼了。
难不成是在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