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她这是在干什么？
现在怎么办？
这些个女人的话语跟刀子似的剐过来。
整件事情不断上升的热度，早已经不再是她谢凝雪死不死而已了。
谢氏，谢家，都该怎么办？
亏得她之前还一直在压制韩梅，这会儿，怎么偏生自己没忍住呢。
余光瞥了一眼顾丞，那张淡然的脸让她恨得牙根发酸，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他。
可此时，她还哪儿来的主动权？
“不、不、不要！”
正在这时，韩梅跟疯狗似的叫嚷着窜出来。
众人面前，她双膝砸地，扑通跪在人群前，手撑着地板，头磕得咚咚响，额头很快肿起红印。
嗓子哭喊得嘶哑，嘴角干裂，韩梅依旧不罢休。
“各位小姐，不要，千万不要动怒。”
“是我错了，是我们该死！”
“是我没管好女儿，是我们嘴贱，求你们放我们一条活路啊！”
胸脯不断的上下起伏，泪水混着鼻涕淌满脸，她那头发黏在脸上，整个人像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一般。
一众女人们冷眼盯着，并未吭声。
眼前的人确实该死。
可特么到临死的边缘上，才知道悔不当初？
晚了！
少时，还是达妮哼一声。
听见声色，韩梅只当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仰头希切的看着她。
哪知，达妮金发甩得嚣张，高跟鞋抬起，下一秒，却踩上韩梅的手，狠狠碾下去。
“啊……我的手，我的手……”
骨头咯吱响，韩梅疼得尖叫，手背皮开肉绽，血渗进地毯。
她咬牙受着，眼泪砸在地上，始终没敢抽手。
达妮俯身，眼瞪得像刀，声音冷得刺耳，“放你们？”
“你又是什么货色？敢在这里吵吵嚷嚷？”
“无脑的蠢货，直到现在还看不明白，你女儿得罪的究竟是谁！”
蹩脚中文一字一句，这吐露的意思也足够清楚了。
想活？
没脑子，就算他们放过，有的人，又怎么活！
韩梅疼得面部扭曲，抬头瞥了顾丞一眼，瞬间明白过来。
她咬牙咽下不甘，膝盖拖着地，硬生生挪到顾丞脚下，裙子磨破，膝盖蹭出血渍。
顾丞则站得笔直，只低眉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像是在看一条令人作呕的爬虫。
“啪！”
下一刻，韩梅略微直起身子，颤着手，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响声炸开，嘴角血丝飞溅。
啪！啪……
紧接着，又一巴掌扇下去，左右来回循环，很快，她便脸肿得像猪头，牙齿松动，血水顺着嘴角淌到下巴。
“顾、顾先生，是我瞎，是我贱！”
“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
“我发誓，以后再不敢不犯你，再不烦你！”
“否则，那时你再要我的命都行啊……”
她扇得狠，手抖得停不下来。
眼里屈辱烧得通红，嗓子哑得像破锣，一声声求饶回响在整个宴会厅，显得更像狗叫。
“妈~”
只见这一幕，谢凝雪抱着星星站在旁边颤抖出声。
眼里恨意浓得能杀人，她瞪着顾丞，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韩梅还在扇，脸已经肿得看不出人样，嘴角血沫子滴滴答答往下掉。
“妈！”
谢凝雪立即扑上去，抓住她的手，与之并肩跪在一起，眼泪豆粒般大小止不住的落。
不管韩梅对她如何，但她很清楚，哪怕外人都说韩梅势力，可她一直都是为了她，为了谢家啊。
而此时，她谢凝雪的亲生母亲，竟被这么多人，逼的将自己糟践成这副模样？
她的心，如何能不疼……
啪！
哪知，此时韩梅发了疯，根本顾不得那么多，抬手狠狠一巴掌再教训到谢凝雪的脸上，血沫横飞的责骂道：“住口，别叫我妈！”
“你还不赶紧跪下。”
“难道你当真要眼睁睁看着我们，看着谢氏，都因为你那可笑的几句话而亡才成吗？”
别以为这只是看似简单的几句话，那话里话外，可都是在指责。
谢凝雪之前怎么“教”她识趣的？
怎么这到了她自己的头上，谢凝雪就被马尿呛昏头了呢。
她当然听出了这一点。
并且，韩梅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
谢凝雪颔首，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甲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狠狠的掐进肉里。
反而，在瞧见这一幕时，顾丞还多看了他们几眼，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勾唇一笑。
总有人喜欢自寻死路，自掘坟墓。
所以真到这一刻的时候，不知好死的人悔不当初，才真正是让曾经一直受辱的人满意十足。
他不开口，周遭一种女人依旧高端着姿态，冷眼看着。
实际上，就没有一个不是在暗自叫爽的。
他们可都是在替顾丞鸣不平。
半晌，谢凝雪才怔怔的回头，跪向顾丞，双臂垂落粉拳紧握，紧咬后槽牙一字一句的挤出道歉的话。
“顾丞，我错了。”
“求你最后再原谅我一次。”
“我知道，是我不该利用你和女儿的感情。”
“不论我的出发点起因是什么，这终究是我的错，求你原谅。”
顾丞皱眉，眼神冷得像冰。
他低头扫了眼韩梅，又瞥看向谢凝雪母女，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股高高在上的不屑。
双手负于身后伫立，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出那张冷硬的脸，像尊雕塑，俯视着地上挣扎的两人。
良久，他的声音低沉，这才慢条斯理吐出几个字。
“错？”
“别介，这几个字从你们的嘴里说出来，实在令人恶心。”
韩梅、谢凝雪再度一怔，怒意分明的目光锁死了顾丞，却半个字也再不敢蹦跶出口。
该死的玩意儿。
她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想怎样？
顿了顿，顾丞才又补一句，道：“滚！”
此言一出，四下错愕，唯有地上的俩人欢喜，赶忙相互搀扶着想要站起身。
还算他还有点儿人性。
“干什么！”
谢凝雪正如此想着，哪知，那凌厉生硬的话音再次迎头撞击下来，母女二人错愕的抬眸。
顾丞勾唇一笑，眼神微眯，道：“我说了滚，让你们站起来了吗？”
“顾丞！”谢凝雪怒不可遏，双目睁圆喝斥道：“你什么意思？”
“你是想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