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顾丞低沉冷冽的话音,如低声嘶吼的野兽,声声控斥着谢凝雪的所作所为,万般罪责如千万根针,直扎她的心脏。
女人一边低着头听着,一边泪水止不住的流,摇晃着头,忽然间,她发了疯似的一声咆哮,不顾头发撕扯的疼痛,猛然转过身,一把将顾丞推开。
“混蛋,你混蛋!”
“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我。”
“你就是想报复我,就是想让我在北城无立足之地。”
疯?
想以此来推卸责任,逃脱一切罪责?
简直是异想天开。
顾丞抬眸,怒鄂的火焰在冷眸中迸射,恨不得瞬间将眼前人吞噬殆尽。
才见他起身,谢凝雪惊恐不已,立即躲过他的目光,转头朝韩梅奔去。
紧握着她的双手,谢凝雪带着哭腔,狼狈激动道:“妈,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
“为什么,你会跟这个人渣在一起?”
“我爸呢?”
“医生说过,他只是血压不稳定的一点儿小毛病,根本不会死,都是顾丞从中作祟,我爸人在哪儿?你说话啊……”
啪!
无声的落着泪,韩梅整副身躯都被她奋力摇晃的抖动。
见眼前人越发情绪失控,韩梅懊恼,抬眼,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抽打在谢凝雪的脸上,这才怒斥开口。
“你住口!”
“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女,你还敢问你爸?”
“那就是你爸,你口中的老杂毛就是你爸,死后还要被你搅的灰飞烟灭的就是你爸!”
什、什么?
不、怎么会这样啊?
韩梅的声声训斥在耳,可以说,这甚至比谢凝雪方才所受到顾丞的重击教训,对她所造成的伤害更大数倍。
眼神骤然变得暗淡,迷离,惊惶无路,谢凝雪整副身躯一软,便披头散发的软瘫栽倒在地。
含着泪水的双眼再抬眸,穿透晶莹,她模糊的视线再落到地上洒的到处都是的骨灰上,整个人仿若瞬间被掏空,除了钻心的疼痛和耳旁不绝于耳的数落指责外,她大脑一片空白,与世隔绝。
“谢凝雪,你就不是人啊,我们昨晚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你不是那样心高气傲的吗?现在你哭什么?”
“你跟姓谭的在一起,不是天大的事情都无法阻断吗?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
这是江国忠夫妇,还有谢氏旁支,韩梅等人的口诛笔伐。
就算先不提谢氏的事儿,为人子女者,薄情寡义到这个地步,还亲手扬了自己父亲的骨灰。
如此畜生行为,谢凝雪就不配再姓谢,她才是那个不配再进谢家大门的人。
而她那般作死的行为,更是当着整个北城一众企业家的面儿,眼下对丫的口诛笔伐,又怎可能只停留在谢家人身上?
“真没想到啊,这谢总,还是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没人性到这个地步。”
“那可不,若不是亲眼所见,这事儿说出去,谁敢相信?”
“依我看,老谢董的死,只怕不是什么意外,没听说吗?在这之前,谢凝雪都偷老谢董的公司公章,出去单独跟人合作了。”
“这说不准啊,实际上就是她谢凝雪弑父夺权,表面儿上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装疯卖傻嘛,若不然,这弑父的罪名,她担得起?”
……
弑父……夺权?
她谢凝雪在众人心中,竟已经成了这样的人?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都给我闭嘴!”
那刺耳的字眼犹如利刃,甚至比顾丞之前在她心上扎的更深,更狠,谢凝雪哪里承受得住,整个人猛的从地面抬起头,面朝四下嘶声力竭的呐喊。
此时的她,凌乱的发丝,红肿满带血渍和泪水的脸,高定的格子衫套裙占满骨灰灰尘,双手亦是如此,好一个疯婆子发疯的既视感。
那叫一个凄厉,惨烈,狼狈不堪。
众人确实都被她震慑的安静了几分。
毕竟,一个为了钱和权的蛇蝎女人,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又正直发疯之际,万一情绪失控,再针对他们闹出点儿人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他们,可都惜命的紧~
谢凝雪却并未起身,脏污的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泪水吧嗒吧嗒的掉,顶着一脸的惊惶,无法接受事实的模样,继续发疯的叫喊。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爸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没了呢……我不信,我不信……”
见这一幕,韩梅,谢氏旁支,江国忠夫妇等人连看都不愿意去看她一眼。
安可欣,公孙璃等人亦是如此,只觉得谢凝雪此时不是悔悟,而是她实实在在应该付出的代价。
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者,这点教训,那还算是轻的。
顾丞却嗤之以鼻,依旧紧咬着后槽牙,勾唇冷哼一声。
下一刻,他便大步流星跨到了谢凝雪面前。
见眼前忽然出现铮亮的皮鞋,谢凝雪缓缓抬眸,“顾……啊!”
丫的还想疯癫的控诉,奈何顾丞先下手为强,蹲下身,一把再度抓起谢凝雪后颈上的头发,迫使其面颊上仰,声色怒鄂低沉道:“演够了吗?”
“你以为,这就完了?”
谢凝雪双手反朝后,抓着顾丞的手,抽噎道:“你、你还想干什么?”
“干什么?”顾丞眼神微眯,周身气息越发的下降至冰点,勘字酌句道:“为你的无知所造成的伤害,付出代价!”
“啊~”
言讫,他便直接起身,只若手中拖着的不是人,而是万人所厌恶的垃圾一般,不顾谢凝雪疼的嘶声呐喊,将人再度拎到地面被砸翻的骨灰盒边。
“顾丞,放手,放开我!”
谢凝雪还在叫嚷反抗。
“我告诉你,真正该付出代价的人是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拿你的狗命给我爸陪葬……啊!”
砰!
不管她在嚷嚷什么,顾丞充耳不闻,一脚踢向她的腿弯,迫使谢凝雪在骨灰盒前跪下。
套裙下白皙,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双膝在地面砸的空响,却引不出旁人丝毫的怜悯。
砰!
又一声闷沉撞击声响起,顾丞一言不发,抓着她后颈的头发,就让谢凝雪朝那骨灰盒一个接一个的响头磕了起来。
砰砰~
他这才道:“你确实该陪葬,谢凝雪,可我嫌你脏。”
“如今,你就给我乖乖的在这儿向爸磕头赔罪,直到得到他的原谅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