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
兀自出现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平静，温筱筱像是触电般，骤然回头，看见孟西凡正倚在门框边，歪头打量他，不见一丝窘迫。
正常人隐秘的心思被窥探，至少应该感到不自在才对，但他并没有，只是一昧地注视着他，那双黝黑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像是深邃的漩涡，带了催眠作用，把她吸纳进去。
温筱筱啪的一声合上画本。
但因为动作太大，导致这欲盖弥彰的动作更加显眼。
孟西凡瞥了一眼，眸中带笑。
看着她仓皇到有些灰白的脸色，唇角的弧度淡了些，“就这么怕我？筱筱，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温筱筱视线落在他身上，水貂绒的黑色毛衣，送他的蓝色吊坠用银链穿透挂在脖颈上，衬着他皮肤很白，她猛的垂下视线，小声道，“我先走了，叔叔阿姨等着我回去。”
孟西凡上前两步，后脚一勾，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温筱筱吓得瞪大了双眼，那双杏眼中带着满满的无措。
忽然意识到，自己上了他的圈套。
孟德夫妻，司机，别墅外未关上的房门，以及她的担忧，对他习惯的了如指掌，他名下那么多房产，他早猜到，她会首先想到明月湾。
这细枝末节，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男人身上的侵略感更浓，连带他身上清柠混合尼古丁的味道，在卧房内，甚至将四周的空气都挤压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四面八风向她靠拢，根本没有给她逃脱的机会。
眼前的孟西凡让她觉得陌生。
“西凡哥。”她轻唤，试图唤醒他最后的理智。
“别叫我哥。”孟西凡轻哂。
“我不是你哥。”
他动作无比轻柔，边说边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指腹刮过她脸侧的肌肤，带着股酥麻的痒，温筱筱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往一侧偏头。
“你猜的不错，陆昭是我让人支走的。”
“你以为他对你是爱情，可是这所谓的爱，在金钱的诱惑下，变得不值一提，他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温筱筱知道他会错了意。
她并没有多喜欢陆昭，而是遗憾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还有被戏耍的不甘，只是万万没想到，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哥哥。
孟西凡不知道。
他一句话。
只要他一句话。
她就可以立刻结束这段感情。
因为比起这些，孟西凡在她心中的分量，要多得多。
但他不应该用这种手段。
“孟西凡，你凭什么插手我的感情？”
这是温筱筱第一次念他的全名。
疏离，冷漠。
孟西凡不怒反笑，感受到喷薄在颈动脉里的血液扩张，极速流窜，肾上激素疯狂分泌。
他快疯了，早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在道德与自我审判中，迷失了最开始的理智。
而崩坏最后一根弦的原因。
是得知她与顾家那小子同吃同住。
是不住在一起，但又有什么区别呢？
孟西凡几乎不敢往下想。
只是那画面，刺激得他双眼发涨。
“在孟家，有最好的条件给你，我甚至已经给你铺好后路，你喜欢珠宝设计，只等你毕业之后，整个梵宵都归你，你大可以随意挥霍，京都名媛千金求都求不来的底气，你不要。”
“你宁愿住在狭窄的出租屋，和顾时砚在一起。”孟西凡沉下来，眉眼凛冽似蒙了层冰霜，“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温筱筱清楚看见了他眼里闪烁不明的危险。
是势在必得，利齿咬住猎物就绝不松口的狰狞，凶狠。
是她从未见过的，孟西凡的另一面。
这一刻她像是落入虎口的羊。
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哥……”
喉咙里刚溢出一个字，转瞬就被惊呼替代，温筱筱被拦腰抱起，还未缓过神，就摔在了软床上，床很软，摔上去并不疼，但把她摔懵了。
头顶阴影覆了上来，温筱筱惊恐地瞪大双眼，忙往后挪。
孟西凡早先一步察觉她的动作，大掌握住她的脚踝。
凉意袭来，似是要透过皮肤穿透血管，温筱筱脸上的血色尽褪，看着他，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亮，罩在他身上投下的阴影，使他整个人陷入昏暗之中，晦暗诡谲。
他手上一个收力，握着她的脚踝。
将她拉到面前。
温筱筱迫不及待的一个后仰，长发散在头顶，映衬着脸越发苍白。
“我不愿意！”她惊呼。
“没有问你的意见。”孟西凡俯身，身上的气味率先压了下来，思考先从哪里开始，视线落在她耳珠上，小巧红润的耳珠，他觊觎已久。
“你现在没有其他的选择。”
温筱筱痛呼一声，被刷新认知。
他居然在……
仿佛有数道电流，从耳垂蔓延到后颈，然后就是脊背，尾椎骨，电得她头脑发昏，有几秒的空白。
“不行的。”她奋力挣扎，刚扑腾起来的双腿又被他屈膝压制住，双臂抬起到头上，她下意识咬紧了牙关，呼吸乱了。
此刻她就是待宰的羔羊。
温筱筱呜咽着，断断续续的，“你是西凡哥，只能是哥哥，是敬重的长辈，不能是其他的身份，我……我从小到大都把你当成亲人！”
孟西凡抬头，温柔轻抚她脸颊，他的呼吸更乱，对上她通红的双眼，顿时失了方寸，只胡乱的哄。
“乖，不疼的，马上就好。”
“我很小。”
……
温筱筱闭上双眼。
一滴泪从脸颊划过。
孟西凡的吻从耳垂，到脸颊，眉眼，下巴，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刚才还凶相毕露的样子，此刻却温柔的过分，吻的绵长而轻柔，并不急于撬开她的牙关，而是在唇上轻点。
蜻蜓点水般的。
温筱筱神经紧绷，死死咬着牙。
周围弥漫着一股子情欲的味道，烫的她浑身燥意，空气被这股灼热的温度蒸发，导致变得稀薄，她终于忍不住张嘴喘息，但下一秒，就连口中的氧气也被他占据。
孟西凡捂住她的耳朵。
温筱筱不懂他这么做的用意，眼中闪过惊惧般的疑惑。
直到耳边传来清晰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