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包得很快,掌柜的麻利地递给小染,脸上堆着笑:“姑娘,拿好。”
小染接过药包,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看了一眼凌霄,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深深一躬:“谢谢……谢谢公子!”
凌霄微微颔首,目光在她那双通红的、还带着泪痕的眼睛上停了一瞬,没说话。
小染不敢再耽搁,转身就往外跑,脚步踉跄,却异常急促。
“殿……”尤河刚要开口,被凌霄一个眼神制止。
凌霄看着小染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慢慢踱了出去。
尤河跟在后面,忍不住低声问:“殿下,这……”
“跟着。”凌霄只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辨不出情绪。
尤河心里纳罕,殿下何时对这等乡野丫头上了心?莫不是因为她与那慕大夫有关?可也不至于亲自……他不敢多问,只得快步跟上。
秋风卷起路边的枯叶,打着旋儿。
小染一路小跑,怀里的药包被她护得紧紧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她却感觉不到。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会儿是娘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一会儿是姐姐苍白虚弱的脸,还有慕先生肩头那可怖的伤口。
钱袋子丢了,是她不小心。若不是方才那位公子……她不敢想下去。
脚下被石子绊了一下,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怀里的药包差点脱手。
“啊!”她低呼一声,死死抱住药包,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稳住身形后,她连头都不敢回,咬着牙,继续往前跑。
不远处,凌霄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尤河也看得清楚,低声道:“殿下,这丫头瞧着……怕是撑不住。”
凌霄没应声,只是目光一直锁着前方那个倔强奔跑的小小身影。她确实太小了,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却扛着这么重的担子。
有点意思。
也有些……不怎么放心。
路越来越难走,村道坑坑洼洼。
小染的呼吸越来越重,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前阵阵发黑。她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可一想到慕先生还等着药,便又生出一股力气。
“快了,就快到了……”她喃喃自语,给自己鼓劲。
凌霄和尤河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尤河看着前面那丫头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拼了命地往前冲,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偷偷觑了眼自家殿下,殿下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一直没离开过那抹纤弱的影子。
小染终于看到了村东头那熟悉的矮屋轮廓,乔芷姐姐家就在那儿!
她精神一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加快了脚步。
凌霄停在一处拐角,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小院,身影消失在门后。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
尤河轻声问:“殿下,我们……”
凌霄收回目光,眸色沉静:“先找个地方落脚。”
只是,那丫头方才哭红的眼睛,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秋风卷着路边的枯叶,打着旋儿。小染一路小跑,怀里的药包被她死死护在胸前。
风吹在脸上,带着泪痕,有些凉,她却顾不上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娘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一会儿是姐姐苍白虚弱的脸,还有慕先生肩头那吓人的伤口。
钱袋子丢了,是她不小心。要不是方才那位好心的公子……她不敢想。
脚下被一块碎石子绊了一下,她一个趔趄,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怀里的药包差点脱手。
“啊!”
她死死抱住药包,心怦怦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稳住身形后,她连头都不敢回,咬着牙,继续往前跑,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远处,凌霄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尤河看得清楚,低声道:“殿下,这丫头瞧着……怕是撑不住。”
凌霄没应声,只是目光一直锁着前方那个倔强奔跑的小小身影。
她确实太小了,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却扛着这么重的担子。
有点意思。也有些……不怎么放心。
路越来越难走,村道坑坑洼洼。
小染的呼吸越来越重,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前阵阵发黑。
她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可一想到慕先生还等着药,便又生出一股力气。
“快了,就快到了……”她喃喃自语,给自己鼓劲。
凌霄和尤河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尤河看着前面那丫头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拼了命地往前冲,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偷偷觑了眼自家殿下,殿下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一直没离开过那抹纤弱的影子。
跑着跑着,小染会猛地停下来,脑袋像拨浪鼓似的转回来。
她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惊恐地扫视着身后空荡荡的小路。
什么也没有。只有摇晃的树枝和呜呜的风声。
“谁?”她会颤着声问一句,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一片寂静。
她会把药包抱得更紧,嘴里念叨着:“肯定是听错了……太累了……”
可没走几步,路边草丛里一点响动,或许是只野兔,或许是只鸟,又会让她吓得一蹦,猛地回头。
藏在不远处树丛后的尤河,实在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差点笑出声。
“殿下,”他压低了声音,肩膀一耸一耸的,“这丫头……莫不是以为咱们是山鬼……还是剪径的毛贼?”
凌霄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只说:“她警觉。”
小染越是回头,心里越是发毛,越觉得身后真有人跟着。
她的脚步更快了,从小心翼翼,变成了慌不择路。
她开始东一头西一头地跑,每隔几步就猛地扭头往后瞧。
“这丫头再这么下去,非得自己把自己绊倒不可。”尤河小声嘀咕,语气里那点看热闹的心思,渐渐被一丝实实在在的担忧取代了。
就在这时,她终于看到了!村东头那熟悉的、有些破旧的屋顶轮廓!乔芷姐姐家就在那儿!
一股巨大的欢喜和解脱,像潮水般涌上来,冲得她差点腿软。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也分不清是累的,还是怕的,还是终于看到希望了,总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撒开丫子就往村里猛跑。
边跑边哭,那小模样,真是……
“就……就快到了……”
然后,她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多半是她自己慌乱的脚。
“哎哟!我滴妈!”
小染整个人往前一扑,两只手胡乱挥舞着。那包她看得比命还重的药,脱手而出,在空中划了个小小的弧线。
她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手掌和膝盖在粗糙的地上擦得火辣辣地疼。
她眼睁睁看着那药包骨碌碌滚进了路边的杂草堆里。
“不——!”
那一声哭喊,又尖又细,带着绝望。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向那丛杂草,哭得嗷嗷叫。
藏在暗处的尤河“哎呀”一声,下意识就想往前冲,可脚刚迈出去,又硬生生收了回来,想起了自家殿下的吩咐。
他看着那个趴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的小丫头,又看看那孤零零躺在草里的药包。
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又是替那丫头和里头等着药的病人揪心,又是觉得这丫头摔得实在……实在有点滑稽,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
“这倒霉孩子,”他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咧开一个哭笑不得的弧度,“可真是……一塌糊涂。”
凌霄依旧静静站着,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哭泣的背影上。憋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