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
驰野都没怎么搭理斯嘉丽。
少了海拉一行人，毒尸出现的数量猛增，驰野疯狂沉浸在杀毒尸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偶尔和斯嘉丽眼神交汇。
他头一偏，砍毒尸砍得更暴力。
毒尸的胳膊、脑袋、大腿四处乱飞，路灯旁，花园里，房顶上全部都是毒尸的残骸，放眼望去，整条街道变得异常惨烈。
斯嘉丽越看越心惊，怯怯道：“他是不是太暴力了点？”
也许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斯嘉丽有点心虚，驰野挥刀砍向丧尸的时候，她总觉得脖子一凉，那刀好像是挥向自己一样。
霍尔斯特看向驰野，又转头打量了斯嘉丽两眼。
等级没变。
结合他今早出门，撞见驰野红着一张脸，紧张的往卫生间跑。
大概猜到了什么。
笑了笑，道：“没事，很正常，他需要发泄。”
斯嘉丽附和地点了点头。
发泄好。
最好把气全发泄在毒尸身上，这样他就不会找自己麻烦了。
……
……
一连三天，斯嘉丽收集钥匙的进程很顺利，平均每天都能得到三把钥匙，加上她之前得到的一把，十把钥匙收集全了，明天就能出去。
想到这，斯嘉丽异常开心，兴致冲冲的赶往庇护所，等待今天的最后一轮毒气释放。
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又进来了一队人。
由于只剩四支队伍，庇护所虽然刷的少，可容纳人数也有所降低，但斯嘉丽还没碰到过其他队伍。
这是这几天的第一次。
她看着被推开的门，眼里有一些小期待。
直至见到了人。
斯嘉丽眼里的期待一下就散了。
是雪莉。
雪莉见到她，也有些意外，眉目一凛，俏丽的小脸顿时多了几分杀意。
这丝杀意没逃脱驰野和霍尔斯特的眼睛。
他们闪身向前，完完全全遮住斯嘉丽。
赛维亚也站在斯嘉丽身边，随时准备带她进领域。
雪莉知道斯嘉丽一行人的实力，并没有起冲突的打算，何况斯嘉丽还救了她的命。
“雌主……”
巴赫侧身挡在雪莉面前，他不知道雪莉的想法，第一反应是先护住她。
可当他看到驰野和霍尔斯特，想起那天的救命之恩，视线顿了顿，回头落到雪莉的脸上，柔声唤了她一声。
想劝一句，别与对方作对。
他们虽然是上面的人，却不是坏人。
只是话到嘴边，他又停住了。
杜克的死，他没有忘记。
踌躇间，他看到雪莉小弧度地点了下头，道：“没事。”
雪莉带着自己的兽夫走到另一边坐下，全程没有看斯嘉丽这边。
斯嘉丽倒是看了她几眼。
尤其是她的脸。
……
……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轮毒气，按照惯例，他们几人自然要在这里过夜。
这次的庇护所是栋独栋别墅。
与斯嘉丽第一次见到雪莉的那套别墅的格局极其相似。
斯嘉丽心有余悸啊。
房间分配好，她火速上楼。
上楼的瞬间，被雪莉拦住了。
雪莉一拦，驰野立刻甩出自己的尾巴，九条，一条不少，赤红的尾尖冒着火光，停在雪莉面前，震慑意味十足。
巴赫和其他兽夫见状，面色一骇，迅速上前想要保护雪莉，霍尔斯特站在他们身侧，布满花纹的蛇尾裹着铺天盖地的寒意扑向他们。
四个人，全部被蛇尾捆住，冰冷的鳞片扎进他们皮肤里，那尖锐的刺痛不止流于表面，还像种子一样，在他们身体里生根发芽，沿着经脉，铺成一张巨大的网，在他们皮肉里疯狂拉扯。
“雌，雌主，小心。”
巴赫忍着噬骨蚀心般痛，嘱咐雪莉。
雪莉看到自己的兽夫面露痛苦，两眼赤红，一颗心瞬间揪在一起，如浸了柠檬汁一样酸涩痛苦。
但她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忍着内心的不适，望向斯嘉丽，“沈斯嘉，我们单独谈谈。”
“不行！”赛维亚替斯嘉丽拒绝了。
雪莉的兽夫曾经想杀斯嘉丽。
他才不会让斯嘉丽跟她单独相处！
斯嘉丽也不想。
可她看着雪莉的脸，好奇心作祟，还是点了下头，答应了。
“可以。”
“不行！”驰野吼了一声，不准她答应。
她转头看向驰野，掏出空间里的枪，拉了一下保险栓，子弹上膛，“放心，我有准备。”
驰野还是不同意，皱着眉，不肯收回尾巴。
他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杀了雪莉得了。
他和赛维亚一样，介怀雪莉的兽夫曾经想杀斯嘉丽。
反倒是霍尔斯特看了一眼雪莉，眸光一垂，想到了什么，收回蛇尾，对斯嘉丽说：“你们可以谈，但不能单独谈，我陪你。”
斯嘉丽仔细一想，的确不能太放松，扭头问雪莉：“怎么样？多一个人不介意吧？”
雪莉见斯嘉丽松了口，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对方不可能和自己单独相处，“嗯”了一声，一同去了一间空房间。
一进房间，雪莉就说：“杜克死了。”
其实斯嘉丽猜到了。
那天，雪莉所有的兽夫都在，唯独少了杜克。
那时她就知道，杜克恐怕凶多吉少。
现在从雪莉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斯嘉丽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好受。
她没有问杜克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里，她担心那个答案与自己有关。
她不是圣人，也会规避一些对自己不好的答案来避免良心受到谴责。
但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雪莉抬眸，清澈的眼底悲伤一晃而过，“是。”
斯嘉丽道：“你和你姐姐长得很像。”
雪莉怔了怔，“你见过我姐姐？”
斯嘉丽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会……”
“我见过她的照片。”
雪莉又是一怔，回想起那张发布在星网的照片，恨意骤然浓烈，狠狠扫向斯嘉丽，却又暗淡的收回。
沉默了片刻，她沉声问：“是不是你杀的杜克？”
“不是。”
斯嘉丽回答的很果断。
淡金色的眸子，直视雪莉的眼睛，纯粹，自然，一眼即达眼底。
对着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睛，雪莉没有多看，对视了一秒就挪开视线。
她有些心虚，心虚自己对斯嘉丽做过的事。
她真的很恨上面的人，但她也会感激斯嘉丽的救命之恩。
她默然片刻，转身就走。
这个举动，反倒让斯嘉丽有些怔然，问了一句：“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雪莉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紧紧握住那冰冷的金属，企图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
早在她问出那个问题时心里就有了答案。
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问一次。
就当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没有回答斯嘉丽的问题，而是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