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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看诊,驸马忽然闯入

    秦时月每次思及此事都觉胆战心惊,若长公主当时并未流产昏迷,驸马得将她逼到何等境地。

    说不定他还会为那民间女子求个平妻!毕竟他对她感情甚深!

    此猜想并非空穴来风,这些过往都是长公主身旁嬷嬷在她死后说的。

    长公主一死,嬷嬷便疯疯癫癫,寻到市井处人最多的地方,将长公主所受冤屈大张旗鼓说了出来。

    长公主实在太冤,太怨。

    嬷嬷说完当即便撞了柱,与她的主子死在同一天。

    那时当今圣上发了怒,气长公主这么些年来并未与他说过此事,她自个儿将所有苦痛都憋在心中,活活憋死了。

    更气驸马胆敢欺辱皇家公主,他有几个头够杀的!

    听闻后续驸马与那民间女子在逃亡时被抓住,直接就地正法,一命呜呼。

    站在民间女子角度而言,驸马确实够重情重义,可长公主何其无辜。

    她提前便问过驸马愿不愿意娶她,是他自个儿点了头,并非她逼他。

    结果成婚后又当又立是怎么个意思?

    前世时长公主头疾病未根治,甚至还越发严重,秦时月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琼花宴时她便闻到长公主身上带着股异香,那股子香味很是甜腻难受,不似寻常香料味。

    想的实在入迷,不知不觉间秦时月见到了长公主府门口。

    一堆大夫正背着药匣待命,看起来都极为自信,觉得自个儿能治好长公主的头疾。

    秦时月将撕下来的榜纸递给侍卫,见她一个女子也想为长公主看诊,侍卫显然很是意外。

    但他也并未多说什么,只道,“劳烦姑娘先等会儿,过会儿殿下会统一让你们进去。”

    “好。”秦时月轻声应下。

    她走入人群最后方,那些大夫们各色眼神黏在她身上,统一来讲便是不屑,嘲讽。

    “一个女子还想与我们争酬金,不自量力。”

    “哼,看身量年纪应当还不大,能有我们这些年近古稀的老家伙有见识?”

    “若我是她,此刻便早已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

    这些人的恶意毫不隐藏,无论他们怎么说,秦时月都坦然站在原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其实不止他们,这个世道对女子便是极为苛刻,不信任的。

    他们看不起她,她便要更加努力将他们都比下去,让他们打脸丢人。

    秦时月从东方苑口中曾听过个神奇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女子也可读书,工作。

    “都进去吧。”

    侍卫的声音响起,众人迫不及待进入长公主府内,秦时月依旧走在人群最后方。

    长公主府正坐在贵妃椅上,她满面愁容,旁边跟着的嬷嬷也脸色发黑。

    两人抬眸向众人看来,在看到秦时月时都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女子来看诊。

    这倒让长公主觉得很新奇,她看着那道身影怎么好似有些熟悉。

    “你们看诊吧。”长公主道。

    大夫们排着队一个个上前,这些极为自信的家伙们诊脉后都变了脸色。

    明明长公主脉相没有任何问题,为何头疼至此?难不成她是装的?

    一个个大夫们铩羽而归,与方才自信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消片刻便到了秦时月,她是最后一个。

    嬷嬷红了眼眶,看着表面尽力维持正常,实则痛苦的长公主无比心疼。

    她这么好的殿下,怎么偏偏得了头疼的毛病。

    头疾可是最要命的,疼起来甚至能让人发疯。

    若非长公主意志坚定,恐怕这会儿早就已经成了个疯婆子。

    靠的她越近,秦时月越能闻到股特殊气味。

    她将手放在长公主手腕处,脉象沉稳跳动,显然生机盎然。

    可看诊并非只是望闻问切,秦时月与东方苑学了些奇怪的本领。

    东方苑曾说过对病人要对症下药,有些人叫什么抑郁症,需要温柔开导安抚。

    在秦时月看来,抑郁症这个奇怪的名字便是郁结于心,与长公主正合适。

    若想解开心结,还得用心药来医才行。

    长公主对秦时月不抱任何希望,她收回手腕,“大夫请回吧。”

    嬷嬷终是忍不住落下泪,不知长公主这头疾何时才能好。

    秦时月摘下头上帷幕,面前两人皆一惊,没想到竟是她。

    长公主面色好了许多,“怪不得我方才觉着身形很是熟悉,原来是你,调皮。”

    她将调皮二字说的很轻,像长辈对小辈无奈,显然并未怪罪秦时月。

    秦时月轻笑,“殿下,心病还须心药医,您可知这个道理?”

    长公主一愣,随即眸光变的晦暗。

    她并不觉得秦时月知晓她与驸马之事,只在内心感叹秦姑娘有些本领,心病被她把了出来。

    “心病之所以称为是病,便是因为难解。”长公主道。

    她摇头叹息,对自个儿也很无奈。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要计较那些,可她又不得不计较。

    人啊,都是拧巴的。

    “难解,并非无解。”秦时月道。

    她坚定的眸对上长公主,似是要说出某种真相,后者脑中疼痛猛然加剧。

    或许她也知道,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驸马,长公主正在看诊,您不能进去。”

    阻拦声忽然传来,紧接着便是男人的怒喝,“滚!”

    “她看诊看了这么多年,可曾有过分毫好转,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我说的正事才更要紧。”

    即便晓得驸马对长公主不甚在意,秦时月却未曾讲过他过分至此!

    整个长公主府都是长公主的,他怎敢如此嚣张。

    门被猛然推开,一不惑之年的男子大步流星走入,他虽有了些年纪,容貌却也能依稀辨出当时俊朗,显然是中上之姿。

    天下有才之人如过江之鲫,若非这张脸长得好,又怎会被长公主看中。

    驸马忽略了秦时月,她今日穿着素净背对着他,又是个女子,他显然并未想到她是来看诊的大夫,只当她是伺候长公主的宫女。

    他食指指着长公主,说话时中气十足。

    “你为何接二连三欺负丽娘,此次竟将她气的卧床不起,堂堂长公主难道连容人之度都没有?若说出去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