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裴夜行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只有自己一人的床铺,身旁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清醒时的神清气爽瞬间僵在脸上,心脏猛地一缩,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不对,不,不会的。”
他喃喃自语,慌慌张张地掀开被子,光着脚便下了床,踉跄的走出房间,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他在屋子里疯狂地寻找,床底衣柜一处不放过,甚至不能藏人的地方也要扒拉看一眼。
事实上除了他也只有他一个人。
裴夜行难以置信捂着脑袋抓狂。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近乎崩溃地吼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梦!”
她的体温,她的呼吸,还有那枚戴在她手上的戒指,明明昨晚还亲密无间的,明明她在自己怀里那么真实。
“现在告诉他一切都是假。”
“这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不可能是假的!”
他环顾四周,屋子干净整洁得有些过分,完全没有他笙笙生活过的痕迹。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我一定是在做噩梦,对,在做噩梦,醒来就没事了。”
裴夜行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直至红肿,疼痛越来越清晰,眼底已经猩红一片,他嘶吼着。
“不,疼痛感是假的!”
“她明明回来了的!”
“对,说不定是出去了。”
心中抱着一丝侥幸。
他颤抖着双手,抓起手机,迅速拨通了裴长屿的电话。
电话铃声每响一声。
他的心就揪紧一分。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的声音。
“喂哥,怎么了?”
裴夜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我昨晚是不是打了你?”
裴长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疑惑,“哥你在说什么?什么打我,哥你是醉酒糊涂了吗?”
裴夜行的眼眶瞬间氤氲水汽,声音也变得急切起来:“就是我昨晚有没有抱着一个女人,你还来问了个傻子问题,说我认不认识你。”
裴长屿的语气有一丝无语,而后是诧异:“哥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十年没见你碰女人了,什么傻子你在开玩笑吗?还是说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听到这话,裴夜行仿佛被重锤击中,手机从手中滑落。
“不,不是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对,温淮,他昨晚组的局,他差点在那里杀了笙笙。对,温淮。”
听筒里嘟嘟声每响一下。
他的呼吸就愈发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好似下一秒就要窒息。
颤抖紧紧握着手机,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好不容易拨通号码,声音却已经完全沙哑。
“温淮我问你,我们昨晚是不是见过,你说你要结婚了邀请去你的婚礼,是不是有这件事?”
“裴夜行你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什么见面?我一直在海城,人还没哄好,我和谁结?”
听着温淮的否认,裴夜行只觉得心脏位置抽痛得厉害。
“你明明来了雾城,为什么不承认,耍我很好玩是吗!”
“你发什么疯!你先冷静冷静,发生什么事了?”
裴夜行歇斯底里的怒吼:“你t老婆没了你能冷静!”
“莫名其妙!我给你联系顾拾。”
温淮说完就挂了电话。
裴夜行气急的把手机狠狠摔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化为无形的重锤猛砸在他心上。
“一切都是假的,我的笙笙明明回来了的!谁,裴聿,对,他见过,他臭小子还对她下手,不可能没有印象,肯定有印象。”
裴夜行抄起桌面上的钥匙就冲出家门,鞋子没穿,衣服没换。
电梯直达车库。
车子直接油门踩进,一辆超跑在马路上狂飙,窗边的景物飞速掠过,模糊得连形状都看不清晰,恰似他此刻紊乱的思绪。
前方的十字路口,红灯已然亮起。
裴夜行的状态已经在失控边缘。
幽深的眼底透着疯狂。
他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脚下油门依旧一踩到底,直直地冲过去。
只留下一阵被尾气裹挟的呼啸,和路人车主的谩骂声。
抵达别墅。
裴夜行猛地拉下手刹,车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剧烈摇晃了几下才停稳。
他连车门都懒得关上,便气势汹汹地朝着家门冲去。
阳光肆意地洒下温暖。
裴夜行却觉得无比冰冷。
陈嫂正在细细擦花瓶,转身放置时,看到裴夜行仿若野兽即将暴走的模样,吓得险些手里的花瓶掉落。
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关心询问,他已如一阵风般从她身旁掠过,径直朝着楼梯奔去。
他的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似要将楼梯踏烂。
转眼间。
裴夜行已来到裴聿的房门前。
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疯狂的气息。
他果断抬起脚,狠狠踹开了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倒地,扬起了一阵风。
裴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从床上坐起,满脸不悦,直接回怼。
“你发什么疯!”
裴夜行双眼通红,紧绷的神经绷得更紧了,一步跨到他面前,不由分说的双手揪住他的领子。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他一字一语的大声道:“我昨晚是不是问你要东西了?”
呼吸急促喷在脸上,脸上的满是不耐烦,用力地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钳制,语气冰冷。
“你醉酒糊涂了!我昨晚根本没见过你!”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对他的嫌弃。
“不可能!”
裴夜行的双手抓得更紧了,更用力的拉扯他的领口,“我明明来找你要戒指项链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似乎在拼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有病就去治!”
裴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这一推。
让有些失魂的裴夜行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稳住身形,被裴聿的话彻底激怒,理智在这一刻完全崩塌。
野兽终于暴走。
裴夜行失控发疯冲向裴聿,抡起一拳头朝着他的脸挥去,还带着凌厉的拳风。
裴聿立即作出反应,抬起手臂抵挡在前,两人瞬间打了起来。
书桌上的东西被撞得东倒西歪,书本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裴昭听见动静打开门出去,巧巧碰上裴珩,两人如陌生人似的对视一眼又移开视线。
看到这混乱的一幕。
裴珩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眼中似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双手抱在胸前,悠闲地靠在门框上。
他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剧集,完全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裴昭眉头紧皱,眼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但也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就在两人扭打在一起时。
裴长屿匆匆地赶来。
扫了一眼门外看戏的两人,他们两人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骤变,优美的中国话脱口而出。
“靠!这是闹哪出!”
“父打子子打父,我真t服了!”
事态紧急,顾不得其他,他急忙冲上前去,欲将裴夜行和裴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