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海比邻而居一段时日后,李莲花与凌清欢之间的陌生隔阂渐渐消散,二人像朋友一样相处。
在凌清欢的帮助之下,李莲花早早得知单孤刀尚在人世的真相,继而循迹觅踪,探寻到万圣道的所在。
还发现了万圣道与南胤之间,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明明他与师兄在上云隐山之前,都是孤儿啊。
单孤刀又是如何同南胤扯上关系的?
凌清欢向他建议道:“我觉得,你不妨返回云隐山,向你师娘问清楚这些事由。她应该比你知道的多。”
见李莲花神色犹疑,踌躇不定,凌清欢更是直言不讳道:“你师父师娘膝下无儿无女,他们是将你视作亲生儿子般抚养长大。如今你师父已然仙逝,你又怎么忍心让你师娘孤身一人,在那冷清的山上,凄苦伶仃地消磨余生?”】
同另一个自己一样,李莲花面庞上不禁泛起羞愧之色。
自己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竟长达十年没有回去探望师娘。
云隐山上清冷寂寥,师娘将他视如己出,这十年间,她先后历经丧徒、丧夫之痛,心中该有多难受。
【“你说的对,我是该回去了。”
“凌姑娘,你可愿与我同往?”李莲花微微收紧袖中指尖,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暗藏期许地询问。
凌清欢轻轻颔首,嘴角噙着一抹淡雅的笑意,缓缓说道:“此番本就是来凑个趣罢了。你有有要事在身,我也正想四处游历一番,便在此别过吧。”
李莲花心中一紧,嘴唇微张,却又不知该如何言语,只得默默点头。
二人就此分道扬镳。李莲花重返云隐山,从师娘口中探得自己的身世之谜,同时也发现单孤刀对自己的恨意由来已久。
而后,他再度前往万圣道,现身于单孤刀面前,严词质问其所作所为。
当得知所有猜测皆为属实之时,李莲花果断出手,挑断其周身经脉,废去其丹田,手段果决狠辣,毫无半分留情。】
痛快!这是众人心底共同的感慨。
李相夷轻哼一声:“这一点,他倒是比你做得好些。你那优柔寡断的,我都懒得说你。”
两个笛飞声瞥了他们一眼,异口同声道:“确实看不出来你们是同一个人。”
行事风格如此大相径庭。
因为那是第三年的他啊。
李莲花暗自叹息,他何尝不想快意恩仇?只是他的内力在日复一日压制碧茶之毒的过程中,已经远不如当初。
能战胜单孤刀已是竭尽全力,又哪有底气肆意行事?
方多病默默在一旁不吭声。
或许是他过于敏感,自来到此处再见李莲花后,他便察觉到对方待自己的态度,虽依旧温和,却总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
而李相夷更是从一开始就摆出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单孤刀的所作所为,自己作为单孤刀的亲儿子受了牵连。
理智告诉他,李莲花对自己疏离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心底那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情,却如何也无法掩饰。
他本是真心将李莲花视作挚友,只是如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单孤刀,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想要毫无芥蒂地重归于好,再续友情,只怕此生再无可能了。
【李莲花决定带着半死不活的单孤刀回云隐山。临行之际,他留一纸书信予封磬,于信中明晰告知,单孤刀并非南胤之后。
至于封磬后续会作何举措,他已无心过问。他拖着单孤刀来到师父漆木山的墓前,令其屈膝跪地。
单孤刀便这般直挺挺地跪着,直至全身血液缓缓流尽,终因失血过多而亡。
而后李莲花直接出手,运转自身的混沌灵力,施展金系与土系法术。只见光芒闪烁间,单孤刀的尸身被层层包裹,渐渐化为一座永恒的雕像。
“师兄,你应该在师父坟前忏悔的,若师父一日不‘复活’,我便一日不会将你下葬!”】
答题空间内,单孤刀本就仅存最后一丝气息,目睹此景后,气息陡然紊乱,俨然一副不堪受辱之态。
他周身都被鲜血浸染,周遭众人避之不及,连目光都不愿在他身上稍作停留。
此时大家都沉浸在李莲花报仇雪恨的痛快之中,纷纷鼓掌叫好。
回想此前李莲花那短暂而又憋屈的一年时光,虽令人心生怜悯。
但此刻这个手握大男主复仇剧本的“李莲花”,更让观者感到酣畅淋漓。
“见到另一个如此讨喜的自己,心中作何感想?”李相夷的声音幽幽传来,飘入李莲花耳中。
李莲花斜睨他一眼,淡淡道:“并无何感想,我便是他,他便是我。”
李相夷轻啧一声,道:“你倒是会自我宽慰。”
李莲花嘴角微勾,道:“你怎就如此笃定我这是自我宽慰?要知道,我还有一次许愿之机。”
眼见李相夷脸色骤变,他笑意更甚,“说不定这光幕之上的人生,就是我许愿来的。”
李莲花这一番言语打击,直接让小孔雀李相夷陷入沉默,紧紧抱着少师剑,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那光幕。
李莲花勾了勾唇。
【凌清欢再度现身之时,是在清源山百川院。
巧的是,她恰好听到了佛彼白石那番堪称无耻至极的言辞。
她见不得这些无耻小人虚伪表象下的肆意猖狂,于是决定惩恶扬善!】
见凌清欢大半夜奋笔疾书,吭哧吭哧地撰写着佛彼白石四人的罪行牌,还有想措词时苦恼的可爱模样,李莲花与李相夷不约而同地微微蜷起手指。
心湖仿若被春风拂过,泛起层层柔软的涟漪。
她怎么能这么好。
当凌清欢将自己辛苦写出来的罪行公告牌,挂在佛彼白石四人的脖子上时,答题空间内的众人,都不禁想要为她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妙极”。
反观角落里的那两组佛彼白石,此刻皆是面色惨白如纸,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气。
他们内心深处,对凌清欢涌起无尽的怨恨。
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一旁的笛飞声目光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们一眼,缓缓道:“这个办法,用来惩戒这些无耻小人,倒也算是恰到好处。”
话音落下,立刻便有人阴阳怪气地附和道:“是啊,可不能让这等无耻小人轻易逃过惩处。咱们回去之后,可务必要记得给咱们那尊贵无比的百川院四位院主大人,也补上这般‘待遇’。”
“哈哈哈,那是自然。”
无论是十年前那些尚未来得及犯下诸多恶行的佛彼白石,还是十年后那些恶事做尽的佛彼白石,此刻都无一例,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若是真落得如同光幕上那般下场,那倒不如直接寻个了断,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