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相夷第三次像做贼一样偷瞄李莲花的时候,当事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想问什么就问,堂堂四顾门门主,这样扭捏作态,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李相夷顿时无语,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好意关心你,怕你为了那小家伤感,你倒好,居然还嘲讽我!”
李莲花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会为了仇人的儿子伤感吗?”
李相夷微微一怔,随即便摇了摇头:“不会,可你和我毕竟有所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
见他神色依旧淡然,李相夷也不再多说什么。
许久,耳畔忽然又传来一句话:“我并不恨他,只是想和过去彻底做个了断。”
而方多病的存在,带给他一丝暖意的同时,也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他,提醒他那些痛彻心扉的过往。
李相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画面一转,清莲道场广场上数千个蒲团映入眼帘。
前方的六个蒲团,已然被人占据。
正是苏小慵、关河梦、何家姐妹、展云飞,以及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刀客。】
这戴着面具的刀客,除了笛飞声还能是谁呢?
毕竟他手中那把刀,虽然在江湖中远不及少师剑那般闻名天下,可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名刀。
“哈哈,笛飞声,你输了,还不赶紧行拜师礼!”李相夷大笑着催促道。
笛飞声冷哼一声:“急什么,谁说来了就一定要拜师,说不定我是来找你比试武艺的。”
李相夷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好像有些道理。
只能悻悻的继续等着。
他非得等到笛飞声拜师不可!
【由于这六个蒲团的位置离高台最近,中途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争执,不过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午时将至,无了大师顶着那张返老还童的面庞,稳稳地坐在高台之上。
他刚坐下,一道悠扬钟声便响彻整个道场。】
近在咫尺的清莲仙山上,一男一女宛如神仙眷侣,携手踏云而来,于高台之上轻盈飘落。
男子眉目温润,一袭青衣,飘逸洒脱。
女子姿容绝滟,一袭白色广袖留仙裙,淡雅脱俗,秀丽天成。
“时辰已到,审判开始,押送邪修洛玉上台!”
封磬手捧罪证,神情肃穆宣读:“邪修洛玉,为求捷径,残忍杀害玉楼春、魏洪、雷文斌......赵远等,共计二百七十四条人命,其罪当诛,判其死刑,灵魂受鞭刑三年。”
答题空间中,有二十几个人笑不出来了,纷纷躁动起来。
有人迟疑地问:“应该是同名同姓吧?”
旁边人嘲笑他:“哪有那么巧的事,一个两个说同名同姓还好,总不能你们这些人都是同名同姓吧。”
“......该死的邪修!就该千刀万剐,我看灵魂受鞭刑三年都少了!”受害人之一愤愤说道。
“妇人之仁。”笛飞声冷哼一声。
哪怕他自己也杀了不少人,可他杀的都是敌人,是对手。
而且他从来都不会对无辜百姓动手。
这洛玉为了增进修为,害死的又何止是武林中人,更多的还是那些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青壮年男人。
这些人往往都是一个家的顶梁柱,顶梁柱倒了,家中老弱妇孺就像失去了庇护的羔羊,难以在这动乱的时代活命。
李相夷略显迟疑地看向李莲花:“好像是有点罚轻了。”
李莲花猜测道:“灵魂受鞭刑肯定和身体受鞭打不同,想罚得久些,也得这人能熬过去才行。依我看,她能坚持三年,估计就到魂飞魄散的极限了。”
李相夷的立场倒向了李莲花,点头赞同道:“说的有道理,我就说我不会对人渣心慈手软。”
笛飞声则在一旁暗暗翻了个白眼,对他态度转变之快感到无语。
【邪修审判结束后,便到了今日的重头戏。
封磬站在高台之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为在场的所有初入修仙一途的人,描绘着修仙者的神通广大以及悠久的寿命。
他的话将台下众人的情绪点燃。
最后,他慷慨激昂地宣布:“今日,我家主上与凌仙子将从在座的八百余人中,挑选出与他们有缘之人,收入门下。”
“现在,凡持有金、银两牌者,出列。”
人群中走出十八人,笛飞声赫然在列。】
李相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笛飞声。
这次他倒是学乖了,没有像之前那般迫不及待地开口。
等笛飞声真正拜师之后,再狠狠地嘲讽他一番也不迟。
李莲花将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尽收眼底,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从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年少时的模样,真是一言难尽!
【凌清欢从座位上起身,手腕轻轻一翻,八根小旗帜如同流星般分别射向八个方位,布下问心阵法,为十八人进行心性考核。
待阵法布置完毕之后,李莲花不紧不慢地开口:“若不想拜师,或不敢进入问心阵的,此刻便可自行离去。”
十八人无一退缩。】
“笛飞声,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李相夷再度将剑鞘戳向身旁。
1.0笛飞声紧咬牙关:“你急什么,未行拜师礼,一切皆无定论。”
李相夷剑眉轻扬:“好,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再等等,等到你无话可说为止。”
他用手肘轻推了一下李莲花:“届时让阿飞给你行拜师礼,再让小笛给我行拜师礼,我们一人一个。”
“为何要一人一个?”在大笛小笛的凝视下,李莲花不紧不慢地道:“难道不能每人都拜两下吗?”
李相夷眼睛一亮:“有道理!”
未等笛飞声开口,他即刻做了个手动禁言的手势:“做人要愿赌服输!”
大笛小笛:“......”
【戴着面具的笛飞声毅然迈入问心阵之中,而后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许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闻笛飞声怒声高呼:“李相夷,你可敢再与我一战!”】
“噗嗤——”
“哈哈哈哈....”
“笛盟主当真是对与李门主念念不忘啊。”
“笑死了,这是当众处刑啊。”
笑声从四面八方向笛飞声席卷而来。
李相夷更是毫不留情,直接笑得往旁边地板上一躺,那冷峻俊美的面庞因笑而微微泛红,愈发好看了。
“李!相!夷!”笛飞声又羞又恼,气氛低吼。
“我在呢,又要问我敢不敢与你一战,是不是?我不敢,行了吧?哈哈哈.....”
李相夷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身后一群四顾门门人肩膀抖动,都快笑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