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生!
姜揽月的眼神从锦被上划过,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愕然。
就连刚刚心里的那股愤懑都散去了。
“将军,你……”
终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云宴安:“……”
姜揽月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劲。
她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将军肯定很行,就是不能生。”
“不,不对,将军不行……也不是,我……”
“姜姑娘,你不用解释了。”
云宴安的脸色有些发黑,他只是想说自己一身的毒素,若是孕育子嗣,那是坑害孩子。
但没想到这姑娘倒是敢想,竟然说他不行。
他……
“将军,老夫人问您姜姑娘是否要留下用晚膳。”
“不,我不留下。”
姜揽月慌忙出声,她看着黑如锅底的云宴安,哪里还敢继续待下去。
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
哪有当着正主的面说人家不行的。
就算人家真的不行,她也不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尤其是眼前这人,以前叱咤疆场,如今不行,心里必定十分难受,今日竟然还被她插了一刀。
姜揽月心下愧疚,就想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她想起周蝉衣医术不错,最重要的是,信得过,不会将云宴安的身体情况嚷嚷的满世界知道。
虽然满京都传言云宴安不行,但自家未婚夫的面子,该维护还得维护。
姜揽月想了想,试探着说道:“将军,我认识一个医生,医术高绝,要不要请他给您诊脉?”
说完,怕云宴安生气,又补了一句,“若是您行……可以生孩子,我嫁过来,日后也省的从族中过继了,毕竟孩子还是自己生为好。”
“撕拉!”
姜揽月说完,就听见床上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
“云松,送客!”
姜揽月眨了眨眼,这是生气了?
她有些无措的看过去,却发现这人依旧是那副冰块脸,面容甚至更加平和了。
所以,到底生没生气?
“姜姑娘,您不留下吗?”
云松从门外进来,见姜揽月竟然进了内室,心中暗喜,这会儿自然百般希望这位未来的女主人留下来跟自家将军培养培养感情。
“不了。”
姜揽月摇头,见云松满脸暧昧,便知道他是误会了,解释道:“刚刚将军差点晕倒,所以我才扶着他进来躺下。”
云松忙不迭的点头,“属下知道,那您既然不留下,属下这就送您出去。”
那殷切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揽月是他的主子。
姜揽月冲着床上的人福了福,转身走了。
云松送人出门,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姜揽月突然说道:“云侍卫,将军病了,身边还是要放两个丫鬟才是。”
云松一顿,有些拿不准姜揽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试探他将军房中有没有人?
遂解释道:“姜姑娘有所不知,将军身边一向不用丫鬟服侍,身边只有两个小厮以作跑腿之用,日常起居将军习惯亲自动手,如今将军病了,也是属下在身边伺候。”
竟然连丫鬟都不用,看来是真的不行!
姜揽月心下叹了口气,嫁过来之后,看来是得考虑过继的事情了。
她摆了摆手,“云侍卫回去照顾将军吧!”
云松见姜揽月如此关心自家将军,心中自然高兴,将人送走,迫不及待的回去跟云宴安禀告了这个消息。
“蠢货!”
云宴安眼神如刀,刮在云松的身上,“违背主帅命令,自领三十军杖。”
哈?
云松猛然抬头,“将军,属下……”
“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您交代属下,不让姜姑娘进府,若是进府也请去正院老夫人处。”
云松说着说着脑袋耷拉下来,“属下知错,属下甘愿领罚。”
“只是还请将军允准属下在将军痊愈之后再去领罚,否则将军这里无人照顾。”
“让母亲指两个丫鬟过来。”
云宴安漠然的声音响起,云松猛地抬头,满眼错愕,“将军您不是……”
“你是我的护卫,又不是我的下人,日后房中琐碎之事就让丫鬟来做便是。”
云宴安不容置疑的说道,而后闭上了眼睛。
云松这个蠢货还以为那姑娘是担心他房中有人,殊不知他这般说完,那姑娘怕是更觉得他不行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另一边姜揽月带着海棠出了云府的大门,海棠顾不得姜揽月满面愁容,开口道:“小姐,您今天不该进云将军的内室。”
“您实在是太莽撞了。”
她都没想到自家小姐会这么大胆。
便是以前喜欢苏世子的时候,也从未做出如此逾矩的事情。
“难道我还能看着云将军倒在我面前不成?”
姜揽月见海棠还要开口,急忙掀开车帘说道:“你看,外边好热闹,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这句话说完,马车顿时被拦住了,街道上呼啦啦的跑过来一队兵士,站在道路两旁,驱赶着街面上的行人。
“小姐,这什么情况?”
“应该是有皇室宗亲回宫了。”
姜揽月见那侍卫穿着的是宫中的侍卫服侍,不是五城兵马的装束,且这么大阵仗,肯定是皇室中人,且来人地位定然不低。
“我们先等等。”
马车停靠在一旁,主仆两个下了车。
没过多久,城外的方向飞来一骑,大声的喊道:“皇贵太妃回宫,闲人止步!”
皇贵太妃?
姜揽月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张芙蓉秀面。
皇贵太妃钟玲珑,曾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先帝把皇上抱给了她养着,也因此与太后势同水火。
传闻先帝去的时候太后一度让钟玲珑殉葬,最后皇帝坚持不允,再加上钟家当家人,钟玲珑的嫡亲兄长镇守西南,战功赫赫,太后忌惮钟家兄长手中的兵权,这才作罢。
不过钟玲珑也因此被迫离宫,多年来一直在皇陵为先帝祈福。
只是不知,如今为何突然回京了?
姜揽月看着远远而来的明黄色轿撵,垂下眼眸。
这京都,可是越来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