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气，沈清欢小心翼翼地去扯江聿的衣角，却被他一侧身躲开了。
沈清欢心下一紧，张嘴就说：“江聿，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江聿挑眉，面无表情地反问：“所以，我就一定要原谅你了吗？”
沈清欢识时务地摇头，又笑眯眯地说：“当然不是！但生气容易变老，你看你现在长得多帅啊！总不愿意自己在短时间内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吧！”
江聿：“……”
沈清欢：“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只要不是让我违法犯罪都可以。”
江聿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眸底一闪而逝的得意之色，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她，“既然这样，那看在你诚意十足的份上，我暂时原谅你，别再也下次了。”
“那你现在可以说愿望了！”
免得日长梦多，沈清欢不着痕迹地催促他。
江聿勾唇，似笑非笑，“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沈清欢，你许我的这个愿望，应该是没有期限的吧？”
沈清欢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反悔，连忙摇头说：“没有期限！当然没有期限！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我都可以，我不着急的。”
“一点都不！”
“对了，我还要加一个前提，不能伤害到我自身，和我自身的利益。”
“要求真多！”
江聿嫌弃地瞪她一眼，但也还是答应下来。
因着这几天张妈请假回去了，沈清欢收拾好了之后，见时间也挺足的，就从冰箱里拿出吐司和鸡蛋，一盒午餐肉，还有沙拉，她打算做两份三明治。
事实上，沈清欢的厨艺并不是很好，也极少下厨，所以她仅仅只会做简单的三明治和火锅。
将吐司在土司机上加热，然后煎荷包蛋，煎午餐肉……
等把这些食材准备好，再一样一样地叠加在一起，就成了味道不错的三明治。
之后，她又冲了两杯牛奶。
“江聿！吃早餐！”
将早餐拿到餐桌上，沈清欢冲着二楼的卧室招呼江聿。
江聿刚洗漱完，听到声音，就急忙去了餐厅。
见餐桌上摆放的早餐，江聿意味深长地睇了一眼沈清欢，挑眉问：“能吃？”
沈清欢噎了一下，梗着颈脖说：“当然能吃！你难不成怀疑我会在里面下毒？”
“下毒倒是不至于！我只担心你这个没做熟，等我吃完之后上吐下泻。”
江聿说这样的话，不是没有依据的。
那时候他刚上高三，她高一，担心他下晚自习回来会饿肚子，就自告奋勇给他做夜宵，当天晚上他就因为上吐下泻住进了医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想谋杀。
听着江聿的话，沈清欢低着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显然她也想到了很多年轻的那一次，自从那次之后，江聿再也不肯吃她做的东西了，家里的佣人也不敢让她下厨。
一直到后来她嫁给江聿，拥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家”，她才试着进厨房做了几次吃的，但每次都是张妈盯着她，她自己从来没有单独做过吃的。
沈清欢抿抿唇角，踌躇一下说：“要不，我先尝一下？要是我吃了不对劲儿，你就别吃了。”
她刚说完，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就算做的三明治也问题，吃下去后，也不会立刻有反应。
“还是算了！你出去吃吧！公司楼下的那一家手工面包店不错，你可以买……”
不等沈清欢把话说完，江聿已经拿起放在餐盘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沈清欢愣了一下，连忙阻止他，“江聿，你别吃！万一又上吐下泻……”
江聿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你对你的厨艺就这么没信心？”
沈清欢无奈地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说：“我厨艺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刚上高三那会儿，就因为吃了我给你做的夜宵，然后上吐下泻，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那时候，她对江聿满心愧疚，只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她。
江聿愣了一下，眼中闪过错愕，旋即不在意地说：“这都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沈清欢撇撇嘴，“而且我记得很清楚，你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我那时候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还好你最后没事儿，不然我死了都没法赎罪。”
提到少年时期，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变得温馨。
江聿垂眸，目色晦暗不明，像是笼了一层厚重的烟雾，谁都探听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沉吟了会儿，他笑着说：“你现在的厨艺也长进了，这个三明治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沈清欢眼睛一亮，定定地望着江聿，“真的吗？你真觉得我做的三明治好吃？”
瞧着那一双像是布满了星光的眼，江聿轻敛眸色，不自觉地勾了勾薄唇说：“我骗你做什么！味道是真的不错！你不信的话自己可以尝尝。”
沈清欢连忙拿起自己盘里的三明治，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眼睛不由得更亮了，又点头如鸡啄米般，“这味道确实不错！”
她说着，用力地咬了一大口。
“你慢点吃！别噎着，喝口牛奶……”
见沈清欢吃得大口，江聿生怕她噎到，随手拿起自己面前的牛奶递给沈清欢。
等看着她喝了几口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杯牛奶是他的，而沈清欢自己的牛奶一口都没有动。
饶是他们两个已经是夫妻，而且也已经很亲密了，但此刻的江聿却感觉到一丝别扭。踌躇一下，江聿试探地说：“沈清欢，你手里的牛奶是我的。”
“你的？”沈清欢愣了一下，从善如流地还给他，“拿给你，我喝我自己的。”
拿回了自己的牛奶，江聿心里愈发别扭了。
她都已经喝了好几口了，怎么还好意思还回来！难道不是应该把那杯没动的给他吗？
只是，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就又看到沈清欢拿起自己的那杯牛奶喝起来。
江聿嘴巴微微张了张，放弃了自己想换一杯的念头。
两人用完早餐，又跟上次那样，一起驱车去公司，也依旧在无人的地下停车场下车。
但为了防止类似于上次的意外发生，沈清欢故意落后了江聿一段距离，一直到江聿乘坐的那台电梯缓缓关上，她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
“欢姐？这么巧！”
电梯在一楼停下，一股脑儿地进来了不少人，宋诚也就在其中，也刚好走到了沈清欢的身边。
因着上班的人太多了，沈清欢不得已站到角落里，宋诚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单独给她隔出了一片空间，不至于让她被其他的人挤到。
沈清欢见是宋诚，笑着回应他，“早啊！”
宋诚低着头，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女孩儿，可他又清醒地知道，他们活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她的世界他高攀不上，至少现在他高攀不上。
一来一回，简单的问候结束，谁都没有再说话。
宋诚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将沈清欢护在一方小天地，沈清欢则低着头，目光的焦距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直等到电梯里的人渐渐少了，宋诚才悄无声息地往一旁挪了几步。
“叮——”
电梯运行至顶层，门缓缓打开，沈清欢率先走了出去。
宋诚紧跟着她身后。
回到工位上放下手提包，起身去茶水间，给自己冲了一杯意式黑咖啡。
等沈清欢折返办公室，宋诚就告诉她，江总找她有事儿，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沈清欢笑着应了一声“好”，放下手里的咖啡，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