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夜晚愈发冷起来。
路边的银杏落了一地枯黄的叶子，车辆疾驰而过，躺在地上的枯叶又被卷到半空中，洋洋洒洒的。
沈清欢望着外面，眼里的神色有些迷茫。
打算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她总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吧！
可又不甘心。
好一会儿，她漫不经心地笑着说：“程子，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放弃自己喜欢的人？甚至将他推到别人怀里？”
周程愣住，疑惑地皱眉，这么复杂的问题，他一个母胎lo怎么可能知道？
“欢姐，你还是放过我吧！你知道的，我长这么大，也没交过女朋友，怎么可能知道答案！”
沈清欢懒懒地倚着靠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程踌躇一下，呵呵笑着说：“欢姐，你别想多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明珠姐是挺想跟聿哥在一起的，可聿哥对明珠姐……”
“怎么说呢？虽然聿哥对明珠姐挺好的，但……”
不等周程把话说完，沈清欢忽然打断他，似笑非笑地问了句：“你是不是也觉得，当年是我用卑鄙下作的手段拆散了江聿和李明珠？”
周程心里大为震惊，瞳孔也微微放大，拜托！欢姐，这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
“这，这事儿不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吗？”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当年那事儿，这个圈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为了维护沈清欢的名声，江家老爷子不得不出面，做主将沈清欢嫁给了江聿。
但也因此有传言流出去，说是沈清欢从小就暗恋江聿，但江聿喜欢的人是李明珠，沈清欢为了得到江聿，就趁机在他的酒里面下药……
沈清欢的目的达到了，也成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不过，这也只是传言，至于真相是什么，大概也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沈清欢轻敛眸色，冷笑说：“如果李明珠没有回国，我也以为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已经不会再有人提起，可她回来了。”
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她跟江爷爷说过，不是她下的药……
“说真的，欢姐，我觉得明珠姐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周程犹豫着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口。
沈清欢微怔，扭头看向他，“所以，你也觉得是我给江聿下药了？”
周程在心里说“嗯”，可嘴上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见他一言不发，沈清欢轻嗤一声，不怒反笑，是啊！谁又能想到她是无辜的呢！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她才是那个既得利益者。
沈清欢没有再理会周程，而是跟驾驶室的代驾说：“麻烦在前面停一下！”
代驾司机：“……”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周程面色不愉，语气中透了一丝不耐烦：“欢姐，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心里想什么说什么，当年的事情……算了！不管当年的真相怎么样，你现在才是聿哥的媳妇儿，至于明珠姐……”
“周程！”
沈清欢有些忍无可忍，却又懒得解释。
但脸上的神情已经冷到极致，像是笼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意识到沈清欢生他的气了，周程嘴巴嚅嗫了一下，想解释：“欢姐，我……”
沈清欢什么也没有说，推开车门走出去。
“欢姐，大晚上的，你下车做什么？”周程着急了，紧跟着下车，这晚上的，万一沈清欢出点什么意外，那他真的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沈清欢踌躇一下，慢悠悠地停下脚步。
她扭头看向跟上来的周程，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他，可这一刻那种焦灼的情绪，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她只想离得远远的。
“周程，谢谢你帮我，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周程皱眉，脸色很不好看，“欢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沈清欢深呼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翻涌的怒火，说话的语气略带嘲讽：“是！我是生你的气了，所以，周程，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可是欢姐，你怎么就生我气了？我刚才也没说什么，我就是关心你，才问那样的话，他们都说聿哥肯定会跟你离婚，然后跟明珠姐在一起。”
周程觉得自己委屈，他明明没说什么，只想关心她一下，可转头就被嫌弃了。
沈清欢凉凉地觑他一眼，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只想离他远一点，免得糟心。
见沈清欢还想走，周程一急，又硬着头皮继续说：“欢姐，你其实也不用太伤心了，有句话不是说，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两条腿的男人大街上多的是，我觉得你不是非聿哥不可。”
沈清欢忽然就笑了，露出几颗瓷白的小门牙。
她好整以暇地瞧着周程，“周程，那我如果我说，我就是非江聿不可呢？”
周程心头一惊，瞬间急得额头都冒汗了，这他哪里知道啊！
沈清欢没再理会他，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不等周程回过神，她已经坐上计程车扬长而去，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沈清欢回到云深处，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
她冲了个澡，就钻进暖和的被窝里，打算今晚上早点休息。
许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得多了，一整晚上，她都陷入了梦境里。
直到第二天早上的闹铃响起，她才艰难地醒过来。
又在床上赖了会儿，眼看着快要迟到，沈清欢不得不爬起来。
简单地洗漱后，她拿上一盒牛奶就去上班了。
江聿出差还没有回来，她的手里工作相对清闲了很多，但让她无语的是，她一到公司里，就又收到了李彬送给她的黄金玫瑰。
她已经严词拒绝过了，可李彬就是不听，总觉得她是故意骗他的。
最后，沈清欢也只得勉强收下。
她不能把她跟江聿的关系公开，这是最初她跟江聿之间的约定，最重要的是，他们很快就要离异，更没有公开的必要性。
“沈助理，我这里有个中年女人，她说她想跟你见一面，对了，她姓向，她还说，只要你听到这个姓氏，你一定会见她。”
听着手机里传出去前台的声音，沈清欢瞬间变了脸色，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加重力道。
姓向！
中年女人！
“沈秘书，你很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