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李明珠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里恨毒了沈清欢。
阿聿？听着沈清欢对他的称呼，江聿那么聪明的人，哪里不知道沈清欢是在故意利用他气李明珠，偏他心里却生起一抹欢喜！
爷爷说过，以沈清欢的性子，她如果不是把你当自己人，也就不会主动亲近你。
所以，这一刻的沈清欢把他当成她的先生。
瞧见李明珠沉默，沈清欢微扬了扬唇角，又扭头笑眯眯地看向江聿，声色温和又娇软：“阿聿哥哥，你说话呀！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我替你接了李小姐的电话？”
江聿偏过头，目色清冷地打量她。
之前还是阿聿，眼下有事儿需要求他了，干脆直接喊他“阿聿哥哥”，为了恶心李明珠，她还真是豁得出去！一点都不怕闪了舌头。
生怕江聿不配合她，沈清欢又嘟着小嘴，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
江聿垂眸，微微勾起的嘴角，隐约闪过丝丝笑意。
他很随意地抬起手，亲昵地摸了摸身边女孩儿的额角，语气中满是宠溺的味道：“有！你都已经告诉我了。” “你看！李小姐，我没有骗你吧！”
沈清欢微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望向李明珠。
李明珠有力捏紧手指，眼里的恨意差点收不住，她没有再理会沈清欢，而是拿着文件走到江聿面前，不卑不亢地说：“江总，麻烦您签字！”
江聿接过文件，又仔细地翻阅了一下，这才飞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
他将文件递还给李明珠。
望着眼前男人伸过来的那一只漂亮的手，李明珠垂了垂浓密的睫毛，眸色晦暗。
就是这只手，曾经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然后告诉她，他以后会保护她……
压下心里的不满和愤懑，李明珠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温声说：“江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江聿：“嗯！”声色冷淡又疏离。
感受到他的厌恶和排斥，李明珠的手指攥得更紧了，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的嫩肉里，她挺直了背脊，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大步离开。
只是在离开后，她半没有回自己的工位，而是来独自去到了天台上。
入了冬，天气愈发冷，冷风拂面的那一刻，只觉得蚀骨的寒意。
李明珠吹了会儿冷风，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就这几天吧！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选我？还是选她！如果他选我，你就离开这里，彻底从我眼前消失，如果他选的是沈清欢……”
不等她把话说完，手机里响起男人低沉邪气的声音：“如果他选的是沈清欢，明珠，你就跟我走，再也不要回来。”
“我知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明珠，我很期待！”
……
办公室里。
在李明珠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沈清欢不由暗暗吁了一口气，连忙松开了抱着江聿胳膊的手，又准备开口跟他道个歉。
毕竟，她利用他了。
可下一秒，不等她开口，江聿猛地一把将她拽入他的怀里，垂眸，居高临下地凝着沈清欢那一张错愕又拘谨的小脸。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注视眼前男人如墨般漆黑的眸。
“沈清欢，你现在是不是还开心？”男人轻挑眉，似笑非笑地问。
沈清欢抿着唇，眉眼微微弯了弯。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试探性地反问：“江聿，你，你能不能先松手？”
“松手？我为什么要松手？”江聿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你刚才抱着胳膊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松手？”
沈清欢狠狠一噎，“我那是……”
江聿凑上前去，眼中眸光潋滟，声色透着意味不明的玩味儿：“是什么？故意利用我刺激李明珠？”
迎上男人灼灼的目光，她仿佛在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看到嘲讽，沈清欢面色微变，手指不自觉地捏紧，可很快，她粲然一笑，梗着颈脖说：“是啊！我就是故意利用你刺激李明珠的。”
顿了顿，她又好整以暇地补充一句：“怎么？心疼了？既然心疼她，那刚才怎么没直接甩开我？”
“沈清欢！”
江聿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看。
沈清欢却冷笑，一把推开他，然后利索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生怕慢一秒，她眼里的泪水就会不争气地掉下去。
从江氏大厦离开，沈清欢站在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
路上的时候，她给黎梦打个电话，让黎梦一会儿过来找她。
望着面前热腾腾的咖啡，沈清欢垂眸，眼尾泛起一抹委屈的红，明明这些天，她跟江聿的关系已经得到缓和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挑衅他？这样一直安静地过下去不好吗？
想着想着，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不甘心吗？
黎梦赶到咖啡馆的时候，沈清欢正侧身望着窗外发呆，一动也不动。
“e=(o｀)))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发上呆了？”
黎梦走过去，伸手在沈清欢的眼前晃了晃手。
沈清欢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回过神，见是黎梦，她连忙挤出一抹微笑，唇角微微扬起，“这么快就过来了！”
黎梦随手将包放在一旁，又朝侍应生要了一杯咖啡，“我刚好在这附近办事儿。对了，老爷子已经下葬了吧？”
沈清欢点点头：“嗯，已经下葬了。”
黎梦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沈清欢的心情不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
踌躇一下，她稍微往前倾了倾上半身，小心翼翼地说：“欢宝，这几天辛苦你了，你晚上要是没事儿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一听黎梦说要请她吃饭，沈清欢不由得笑了，单手支着下巴，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好啊！我想吃……火锅！梦梦，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见沈清欢露出发自内心的笑，黎梦立刻拍板，“行！就去吃火锅！”
沈清欢又垂下眼睑，低头望着手里的咖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可天色依旧阴沉沉的，那些落光了叶子的细小枝桠，瞧着就觉得冷得慌。
黎梦沉默了会儿，抬眼看向沈清欢。
她欲言又止。
沈清欢抬眼的瞬间，刚好瞧见黎梦犹豫的眼神，她不由得笑了，故作轻快的样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你又不是外人，不需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