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既然这么想跟她相认,那不如……就如她所愿!
眼底的酸涩和自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沈清欢指尖用力地抵着掌心的嫩肉,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不经意间抬起了头,鸦羽一般的长睫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望向突然出现咖啡厅入口的男人。
初冬微寒,男人眉梢似乎多了几分寒气,但仍然矜贵无比,一身西装革履俊俏得很。
沈清欢一直都想,她应该是看上他那一张脸了吧!
不然为什么不见他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想他,可一见到他,就会忍不住怀念独属于他身上的那一股清冷的薄荷香,怀念他在床第间的温柔,还有和情到浓时,他温柔至极地喊她欢欢。
沈清欢觉得自己这是魔障了!
也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微变的脸色,下颌也绷得紧紧,可坐在她对面的周斯年注意到了。
他眉心微拧,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江聿?!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周斯年心头微动,有些担心被他误会。
可转念一想,误会又怎么样!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这是他的机会。
敛去脑子里的想法,他抬眼看向沈清欢,笑着问:“你要过去打声招呼吗?”
“不用!”
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沈清欢垂眸喝着咖啡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没有看到站在咖啡厅入口的江聿,也从来没有心动过。
偏江聿看到了她,还大步朝着她走过来。
那股隐匿在眼底深处的醋意,几乎要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医生这么闲的吗?居然能有时间跟我太太一起喝下午茶?”
江聿似笑非笑。
但眼神却无比凉薄,看向周斯年的时候,那目光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
周斯年微不可见地皱眉,显然没有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
但他又不是吃素的,面对江聿明里暗里的嘲讽,他笑着回:“碰巧遇上欢欢,就坐下来聊几天。”
欢欢?!
江聿瞳孔微缩,冷意乍现。
不过,他没有再理会周斯年,而是旁若无人地在沈清欢身边坐下,又抬起手,很自然地揽住身边女人纤细的腰肢儿。
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波弄她鬓角的短发。
江聿轻声问:“她没欺负你吧?”
沈清欢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聿说的“她”,是指那个女人。
她轻轻摇头,想到自己答应向慧丽的事情,眼底漫开几分嘲讽。
但很快,沈清欢的这点小心思就消失不见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聿落在她腰际的那只宽厚又温热的大掌上。
即使隔着衣料,她也能感觉到他掌心渗出的那一股滚烫。
偏周斯年就坐着对面,但凡她有个异动,周斯年都瞧得一清二楚。
更要命的是,对于江聿的主动,她眼中的惊讶怎么都掩不住!而且,她居然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染上的那股子清冷的薄荷香。
从结婚后,他从来都是主动跟她亲近,避她如洪水般,除了每周三次的“例行公事”。
努力压下心里涌起的悸动,沈清欢扭头看向他,目色清明又坦诚,没有半点往日的期待和欢喜。她只说:“你今天忙完了?”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江聿只觉心尖儿蓦地一痛,可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轻轻握住她的手,声色带着笑又温柔:“你忘记了?晚上北川请我们几个一起吃饭。”
沈清欢:“……”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忘记!
以时北川跟江聿的关系,她也知道,江聿一定会出现在饭局上。
不等沈清欢说什么,江聿又温柔地摸摸她的额角,笑着继续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
沈清欢心下一紧,几乎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
一时间,江聿伸向她的那只手僵在了半空,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若无其事地将手缩回去,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没有半点尴尬,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斯年将他们之间的动静,全都瞧见了眼里,眉心愈发拧得紧,“欢欢,你只要你开口,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沈清欢:“……”
他是疯了吗?
下一秒,落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掌骤然用力。
沈清欢身形微微一僵,耳尖不自觉地烫起来,一股无名怒火噌地就从心底生起。
她努力地压住,不想在人前跌了分。
江聿没给沈清欢说话的机会,面色瞬间就沉下去,漆黑的眸如可怕的深渊般。他眯起眼声色冷如寒霜:“周医生这是什么意思?欢欢是我太太,怎么可能跟你走!”
周斯年冷笑,不以为然。
“要不是年初突然多出来一个离婚冷静期,你觉得欢欢现在还是你的太太吗?”
“那又怎么样?”
事实就是,他跟沈清欢还是夫妻关系,他们还没有离婚。
江聿眯眼瞧着他,刻薄又毒舌,“周医生该不会想另辟蹊径当男小三吧!”
周斯年瞬间变了脸色,眸色泛着冷意,“江先生,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欢欢!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
“我当然知道你们之间是清白的,毕竟……”
江聿似笑非笑,话锋陡然一转,宠溺地睇了一眼被他禁锢在怀里的女人,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
又接着继续说:“我太太的眼光高着,有我这么优秀的丈夫在前,一般的男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沈清欢:“……”
作为一个丈夫,他优秀?
他这是哪来的脸,居然说他优秀!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在外面招蜂引蝶的吗?
沈清欢暗暗瞪了一眼江聿,又冲着周斯年赔笑,“周医生,他性子就这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头她还得租他对门的房子,不好轻易得罪。
“放心!我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对了,欢欢,你明天搬家的时候,记得喊我一声,我下去帮你。”
周斯年的最后这句话,明显是故意说给江聿听。
一句简单的话里,包含了太多信息,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沈清欢怔住,嘴巴微微张了张,似是想说什么,可周斯年已经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