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裂？
沈清欢有些傻眼，她真不是故意的！
要是早知道他会把手指伸进来，她一定不会这么着急关窗户。
压下心里的担忧，沈清欢故作镇定，“那，那我送你去医院？”
江聿几不可见地挑眉，眼里隐隐透着忧色，“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沈清欢扬眉看向他，“我能有什么事儿？”
江聿眸光微闪，“……那就麻烦你了！”
“你的手是我夹伤的，送你去医院，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沈清欢说着，将副驾的车门打开。
江聿别有深意地睇了她一眼，绕过车头，俯身坐进了副驾。
等他坐进去，沈清欢又替他关上车门。
二十分钟后。
“你这手指怎么伤的？都已经肿起来了。”急诊室的医生抬头看向江聿，皱着眉头说，“还需要拍个片子，看指骨有没有事儿。”
江聿没有回医生的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倒是沈清欢，听医生这么一说，耳尖不自觉地泛红。
她咬了咬唇角小声地说：“是被车窗夹的，是我不小心……”
医生瞅了眼沈清欢，“以后可别这样了。”
沈清欢：“嗯。”
即使医生不说这样的话，她以后也不敢了。
“你们拿着单子去拍片！”
“谢谢医生。”
……
庆幸的是，拍片结果显示并没有骨裂，只是他手指的肿了。
医生说，又过几天才能消肿。
从医院出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沉闷又安静，像是凝固了似的。
“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车，明天一早让司机过去开就行。”
沈清欢深呼吸一口气，打破了两人之间压抑的气氛。
江聿微微挑眉，言语间丝毫不掩客气：“那你就麻烦你了。”
沈清欢：“不麻烦。”
熟练地启动车子，又似想到什么，她连忙扭头看向江聿，“你住哪儿？”
“婚房。”
他们的婚房。
但事实上，他已经好些天没回去住了，那个家里有太多她的影子，他只要一回去，就会想去关于她的一切，他就满心愧疚和悔恨。
沈清欢愣了一下，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错愕之色，他一直住在云深处吗？
那是江爷爷送给她和江聿的婚房。
离婚的时候，江聿将婚房按市价折价了，给了她一半的现金。
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沉寂如荒原。
沈清欢想说点什么，以来打破这样的沉寂，可她嘴巴微微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再没什么可聊了。
她忽然在心里笑了，说得好像他们之前有什么可聊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
徒增烦恼。
俩人驱车回到云深处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已经睡着的张妈，听到院子里忽然响起汽车马达的轰鸣声，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自从欢欢从家里搬走后，少爷就再也没有回来住过。
一晃眼的功夫，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
张妈披了件外套走出来。
“咦？那辆车不出被欢欢开走了吗？难道又被少爷要回来了？”
望着停在院子里的车，张妈满眼疑惑，眉头皱得紧紧的。
要真是这样，那少爷就太不懂事了。
踌躇一下，张妈走上前去。
车窗的颜色太深，她一时也看不清楚，只得抬手敲了几下。
车厢内。
沈清欢望着突然出现在窗户外的张妈，踌躇一下，推开车门走出去。
自从搬走，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张妈，说实话，她心里挺想的。
与沈清欢而言，张妈的存在比向女士还要重要。
“张妈，您怎么起来了？这外面多冷呀！您赶紧进屋里去。”
沈清欢努力挤出一丝笑，声色温温柔柔的，可如果仔细听，就能听出她语气中不易察觉的哽咽。
张妈眼眶一红，只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又连忙伸手揉了揉眼睛。
等她真切地看清楚日夜担心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张妈欢喜地握住沈清欢的手，轻声唠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欢欢，你，你怎么连个外套也不穿，快！快跟我进屋里暖和暖和去。”
不等沈清欢反应过来，张妈已经拉着沈清欢的手往别墅里面走。
沈清欢：“？”
可以不进去吗？
她脸皮其实挺薄的，是真不好意思。
江聿轻挑眉，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然后大步跟上去。
她扭头看向跟着后面的江聿，不停地朝他使眼色，你倒是跟张妈解释啊！
眼下这情况，要是让他现在的女朋友知道，肯定得跟他闹……
他们只是离婚了，又不是成了仇人，她不想挡他的桃花。
可江聿压根不搭理她，连看到没看她一眼，任由张妈把她拉进去。
沈清欢气得狠狠地瞪他一眼。
等进了客厅，张妈对着她又是一顿嘘寒问暖，沈清欢只得配合。
“自从你搬出去，少爷就一天也没有回来住过，不过楼上的房间我每天都有打扫，就想着万一你们哪天回来了，也能立刻住进去。”
“张妈，其实我……”
她其实只是送江聿回来。
要不是他的手指受伤，不方便开车，她也不会过来这一趟。
可这话她还没说出口，张妈就已经打断她，“欢欢，你想说的到我都知道，你跟少爷的感情没这么快和好，楼上的两个卧房我都有打扫，你跟少爷一人一间，谁都不打扰谁。”
沈清欢：“……”
张妈都已经安排得这么好了，她要是再拒绝，岂不是寒了她的心？
要不，今晚上就住下来？怎么总比住在车里强。
沈清欢踌躇一下，爽快地答应了，“那，那好吧！谢谢张妈。”
“你这孩子，谢我做什么！对了，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灌汤包好不好？你以前最喜欢吃张妈做的灌汤包了，这都很久没吃到了。”
听着张妈关心的话，沈清欢不由得红了眼眶，心里满是酸楚。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逼回眼底的湿润，故作轻快地说：“张妈，您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您知道，只要是您做的我爱吃。”
张妈满眼的欢喜，连忙拍板：“那行！明天早上就吃灌汤包。”
江聿微微挑眉，眼底深处不动声色地漾开一抹笑。
他就知道会这样。
张妈说完，又乐呵呵地看向江聿。
“少爷，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应该不上班了吧？多睡会儿，不用急着起床。”
江聿：“可以晚点去。”
张妈：“那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