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序这才瞧见，沈枝意指的那片天空中，正飞过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鸽子之类的信鸟太过显眼，可天空中常见的麻雀，却很难引起别人注意。
沈枝意在青州那些年，孤身一人，常与落在窗台上的麻雀打交道，和它们熟得很。
本是权当消遣，没想到如今竟派上了用场。
外头传来一些动静，沈枝意同顾淮序对视一眼。
是那些暗探回来了。
沈枝意对着顾淮序点了点头，便闪身进了一旁的首饰铺子。
那暗探发现跟错了人又找回来时，看到的便是沈枝意在首饰铺里挑挑拣拣的身影。
“还好这女人还在这儿。”
见没跟丢，那暗卫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压低声音对一旁的同伴抱怨：“刚才那人跟她也太像了，才让我们俩都看走了眼。这要是把人跟丢了，恐怕脑袋都保不住。”
另一人点了点头：“后面看来要更加小心些才行。”
沈枝意眼角余光瞥见暗处的转角又闪过熟悉的衣角，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的钗子。
“姑娘看了这么半天，是没有喜欢的吗？要不要看看这些，都是新来的最时兴的款式。”
见沈枝意转身要走，掌柜侧过身挡住她的去路。
沈枝意老实地摇了摇头：“我没钱。”
掌柜一听，立刻变了脸色，看她的神情就仿佛在看一只讨饭的流浪狗：“没钱你来店里干什么？出去出去！”
沈枝意被他推搡着出了店门，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板口中还嘟嘟囔囔地不知在咒骂什么，只得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朝前走。
方才和顾淮序说得轻巧，可真到了这时候，又怎么能那般平静？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不过当务之急是她如今根本无处可去，还得想个法子先回到齐王府才行。
说起来，以齐王的性子，这时候应该已经在谋划着把她接回王府的事了，毕竟放着这么大一个变数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不像是齐王会做的事。
只是他打算怎么把自己接回去呢？
沈枝意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抬头向四周看了看，总该想个法子给他些机会才是。
凭着记忆在京城的各个胡同中穿梭，沈枝意撑着本就疼得发麻的膝盖，倒是把后头的两个暗卫绕得晕头转向。
直到身侧的房顶上传来轻微的瓦片声，沈枝意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人来了。
方才开口抱怨的暗卫见沈枝意停下，忍不住皱眉：“都带咱们转了一天了，她到底想干什么？走来走去的，她不累吗？”
“你累了？”
另一名暗卫突然开口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能不累吗？整日当差，银子没赚几个，却被当驴一样使唤。我都已经三天没休息了。”
“是吗？那的确够累的。不如现在就休息会儿吧。”
“什……”
那人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被身后突然袭来的一掌打晕过去。
栀子拍了拍手，颇为不屑地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