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带着沈枝意过去时，齐王果然已经等在房中。
见到沈枝意，他面上顿时露出几分笑来，挥手命栀子退下，他转身看向沈枝意：“你这次做的很好。”
“离开陆定渊转而替本王做事，无异于弃暗投明。私贩马匹是重罪，等同于谋逆，这次陆定渊是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的。海棠，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的目光投向沈枝意，说着便站起身来，微微低下头凑近沈枝意的侧脸。
沈枝意强忍着想要皱眉躲开的冲动，轻轻在他手心中蹭了蹭：“这还要多亏殿下。若不是殿下，我也不会想通得这样快。”
“想通？”
齐王轻笑一声，“你想通了什么？不如说来让本王瞧瞧。”
“自然是想通了良禽择木而息的道理。”
“那陆定渊，我跟了他这么些年，他却连一个名分都不肯给我。先前殿下说时，我的确对他还心有期待，就算当时应下了这差事，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忍。”
“可在侯府的这些日子，我将殿下的话想了许多遍，这才终于明白，所谓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
“陆定渊今日爱我，明日也会去爱什么北疆、西域的公主。与其纠结这些，倒不如转向明主，自己谋个好前程。”
沈枝意放缓了语气，本就勾人的眸子，轻轻垂下去又缓缓掀起，目光落到齐王的脸上。
她轻轻勾了勾唇，将脸贴在齐王手心的样子，倒有几分眷恋。
“而若说起明主，便自然是该像殿下这般的人物。”
“英明神武，又是真龙血脉，原本就是要坐上那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椅子的，岂是他陆定渊能比的？”
“跟着他陆定渊，充其量也就是个侯府的侍妾。可跟着您，待您大事一成，我可就是从王府便跟着主子的老人了。有什么好东西，您还能少了我的不成？”
这一番话算是说到了齐王心坎上。
他原本附在沈枝意两侧的手，移到她的颈后，突然用力便将沈枝意整个人都按进了怀中。
眼前是齐王衣袍上精致繁复的花纹，上头缀着的冰冷的珠子硌得沈枝意脸颊发疼。
更不用说那浓烈的龙涎香，顺着鼻腔钻进沈枝意的身体里，搅得她太阳穴胀痛，几乎当时便要吐出来。
齐王的心口微微震动，沈枝意听到齐王低笑了两声：“你这会儿能想明白这些，倒还不算太晚。海棠，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个聪明人。”
“跟着殿下，就算是再蠢笨的人，也总有开智的一天。”
“你真觉得跟着本王这样好吗？”
齐王将沈枝意揽在怀里，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着。
“那是自然。我……”
沈枝意的话说到一半，又突然顿了顿。
“怎么话说到一半？有什么顾虑尽管说，你想要什么奖赏都可以，本王的齐王府还能短了你这些吗？”
“并非是这些。”
沈枝意的目光落在齐王的指尖，有些抑制不住地皱起眉，她赶忙又低了低头，以免面上的嫌恶太过明显：“我是想着圣上虽将陆定渊打入狱中，可到底却还没定罪。”
“若七日后他被放出来……”
沈枝意说着，抬手捂住心口，一副害怕的样子，抬头看向齐王，“那他会不会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