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高高举起的酒杯,沈枝意不由得一愣。
她甚少饮酒,先前在虞朝时,几乎是滴酒未沾过,就算后头在西域与古兰朵他们玩闹时曾经有过几次喝酒吃肉的时候,酒量却一直不曾见涨。
虞朝虽民风不若西遇那般富有野性,可酒却是一等一的烈。
以沈枝意的酒量怕是喝不上两杯便要醉了,这事沈枝意知道,耶律瑾也知道,就连身旁的古兰朵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怎么能让你喝酒呢?你的酒量一向不好,这事他不知道吗?”
“阿意”,她拽了拽沈枝意的衣角:“别喝了,我刚才闻了一下,这酒劲儿大的很。”
龙椅之上的顾淮序面上依旧是那个表情,只是唇角的笑似乎更深了几分。
沈枝意抿了抿唇,没太放在心上,果然,知道她酒量不好的那个人是顾淮序,而不是如今龙袍加身的皇帝。
“不要紧的。”
沈枝意对着古兰朵笑了笑。站起身来。今日是。
西域第一次朝拜新皇,她又怎能在这种时候驳了顾淮序的面子?
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顾淮序的方向摇摇举起。
“这一杯该由我来敬圣上才是,祝圣上福寿安康,更祝虞朝永昌永盛。
她说罢,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就果然烈。
入口没有香醇,只有浓烈的刺激感,让沈枝意忍不住皱了皱眉。
半晌,口中才多少有了些回甘。
沈枝意放下酒杯,抬起头时,顾淮序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先前倒是不晓得,郡主倒有个好酒量。”
“今日欢喜,这才多喝了些,何况圣上相邀,却之不恭。”
“好一个却之不恭”
顾怀旭点了点头,方才面上的笑意却因着沈枝意这疏离的反应逐渐冷了下去。
这龙椅就果真这样可怖么,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坐上这把椅子,就会和亲人朋友相背相离。
沈枝意被烈酒呛的皱起眉头,抬手掩了掩唇角。
顾怀序的动作也随之一顿,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回过神来:“郡主好酒量”
他说罢,扯起唇角勾了勾,便未再说其他。
烈酒入喉,除却刚开始的刺激感,倒没什么旁的感觉。
沈枝意拢了拢裙摆,重新坐回椅上,耶律靳和古兰朵便立刻凑了过来:“阿意,怎么样?”
“还好”她笑了笑,一直看着她满心担忧的西域王这才放下心来。
古兰朵却没有那样好糊弄,她瘪了瘪嘴:“好什么呀,你的耳根都开始泛红了,这酒这么烈,就算是我也不过能饮个杯罢了,他怎能逼着你喝呢”
“真是换了身皮就六亲不认了……”
“古兰朵!”沈枝意急忙低声喝止她继续说下去:“真的没事,我又不是纸糊的……”
“是纸糊的还好了,纸糊的东西才不会醉呢,就是因为是肉长的才让人担心呀”古兰朵说罢,突然灵光一现:“对了,耶律靳你不是带了醒酒丸吗?”
“对啊!”
耶律靳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去腰间扯过了药瓶子,可打开盖子倒在掌心却发现里头竟空无一物。“我的醒酒药怎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