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朵有些犹豫，想了想，干脆要站起身来，“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真的不用了。”沈枝意拉住她的手，又将她拽了回来按在座位上。
“这宫里四处都有侍卫、有宫女，又能出什么事？再说了，我也想要自己走走。”
听沈枝意这样说了，古兰朵皱起眉头，犹豫片刻，却也只好答应下来：“那可说好了，你不要背着我四处乱跑，有什么事一定要让人来找我，记住了？”
“记住啦。”
沈枝意笑着揉了揉她的肩膀，“像一个小老妈子一样。”
“我还不是关心你。”古兰朵努了努鼻子，笑着瞪了沈枝意一眼，“快去吧，早去早回，别误了回家的时辰。”
和古兰朵说过话，殿中仍旧是一副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沈枝意站起身，悄声退了出去，丝毫没有留意到，龙椅之上的顾淮序随着她的起身骤然间一顿的视线。
如今已经快要立冬了，殿外头的温度比生了炭火的大殿之中要低上许多。
今年的冬天来的似乎特别早，树上的叶子早早就掉光了，连此时的晚风吹起来都显得异常寒冷。
沈枝意走出殿门，便被这迎面而来的寒气吹了满怀。
与大殿之中的喧闹不同，宫殿外头却是一片寂静。
这会儿已经入了夜，天色完全黑下来，只剩空中密密麻麻的灯笼，将这地方照得亮堂。
沈枝意拢了拢衣领，好让寒风钻不进她的衣裳里头，呼吸却因为这冷风的袭来而松快了许多，整个人也逐渐清醒。
她顺着面前的小路慢慢往前走去，记忆里，她也曾经和陆定渊一起参加过宫宴，只不过那时是在夏天，回去的时候似乎还下了雨。
他们两个躲到湖心亭中，四周映入眼帘的皆是一片在雨中朦胧的荷花，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美好。
湖中的锦鲤时不时跃出水面，惹了沈枝意的目光。
没过多久，韶光苑中便也养起了锦鲤。
上次在西域见到陆定渊时，他说那些锦鲤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流雨喂得太过频繁，如今它们已经没了沈枝意在韶光院时的灵动模样，一个个胖得像是在水里浮动的灯笼。
想到这儿，沈枝意忍不住低笑一声。再抬起眼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那个湖心亭之中。
只可惜在这个季节，湖中早已没有了荷花，连荷叶也都凋零得一干二净。
顺着旧时的记忆，沈枝意坐到湖边的长椅上。
那种头昏脑胀的感觉逐渐褪去，沈枝意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疲惫来。
她将手臂搭在椅背上，侧头枕上自己的手臂，垂眸看着湖面不时泛起的涟漪，想要看看那些许久未曾见面的锦鲤如今可还安好。
可等了半天却发现，那涟漪似乎不是湖中锦鲤所致，而是被风吹皱的湖面罢了。她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罢了，看来是我和你们终究没有缘分，今日大概是见不到了，那便等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她偏了偏头，慵懒地摆了摆手，权当是在和湖中未能碰面的锦鲤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