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眼中怒火燃烧,周身气血尚未平复。
南宫逸的狂傲与李七的得意嘴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总管……”
马文声音沙哑。
肖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先救人!”
他走上前,扶起离得最近的一个矿奴。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是范无赦。
他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目光扫过三号矿坑的惨状。
“啧啧,肖总管这三号矿坑,今天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范无赦的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肖然猛地回头:。
“范无赦,你来看笑话的?”
范无赦嘴角一撇,走了过来。
“笑话?南宫逸这么一搞,丢的是整个黑铁矿场的脸。”
“你以为,他就会放过我二号矿坑?”
肖然眉头一挑。
“范总管有何高见?”
范无赦停在肖然面前,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南宫逸此人,狂妄自大,李七那条狗更是睚眦必报。”
“他们今日敢在你的三号矿坑如此放肆,明日就能在我二号矿坑耀武扬威。”
“我们虽有旧怨,但眼下,南宫逸才是共同的麻烦。”
肖然盯着范无赦,没有立刻说话。
范无赦继续道:
“李彩衣矿司虽然实力高强,但南宫逸毕竟是奉了总矿司的命令。”
“有些事,李矿司不好出面。”
“但我们这些做管事的,若是不团结起来,迟早要被他们逐个击破。”
肖然冷笑一声。
“范总管倒是深明大义。”
范无赦脸色有些难看。
“此一时彼一时。”
“南宫逸是凝罡境九重,李七如今也像是恢复了实力,绝非易与之辈。”
“你我若还内斗,只会让他们看更大的笑话。”
肖然听后仔细思考起来。
范无赦的话,糙是糙了点,但道理不假。
“你想如何?”
肖然问道。
“联手。”
“先摸清他们的底细,再找机会给他们一个教训。”
“至少,不能让他们在黑铁矿场为所欲为。”
肖然看着范无赦,心中念头急转。
与虎谋皮,不得不防。
但他更清楚,南宫逸是更直接的威胁。
“好。”
肖然点了点头。
“我可以暂时与你联手。”
“但你若敢在我背后耍什么花招,休怪我肖然不客气。”
范无赦皮笑肉不笑。
“彼此彼此。”
“希望肖总管,也别忘了今日之言。”
两人达成了一个口头上的脆弱同盟,各自都留着心眼。
接下来的数日,南宫逸与李七果然没有消停。
他们以“交流学习”为名,频频出现在各个矿坑。
今日指责二号矿坑矿石筛选粗疏,勒令返工。
明日又闯入一号矿坑,呵斥矿奴挖掘进度缓慢,随意鞭打。
整个黑铁矿场的生产几乎陷入半停滞状态。
李彩衣坐镇矿司府,每日听着下属的抱怨,脸色越来越冷。
但南宫逸手持总矿司的令箭,她也只能强压怒火,命人“好生招待”。
这一日,南宫逸带着李七再次“巡视”到三号矿坑。
李七正指着一个矿奴破口大骂,神态癫狂。
这个李七,自从跟着南宫逸回来后,行事作风比以往更加嚣张跋扈。
但肖然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肖然目光一凝,识海中精神力微动,“天之瞳”悄然开启。
对方体内的经脉气血依旧清晰可见,运转似乎也无异常。
但当肖然试图深入感知其生命本源时,却悚然一惊。
空洞!
李七的体内,竟然感应不到丝毫属于活人的生命波动!
那看似正常流转的气血,仿佛只是某种外力维持的表象。
就如同一具……被精巧操控的尸傀!
这个发现,让肖然背心窜起一股寒意。
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人,是如何行动自如,甚至还保留着生前的部分实力和记忆?
南宫逸!
此事定与南宫逸脱不了干系!
南宫逸似乎有所察觉,眼神扫向肖然。
肖然恰好低下头,弯腰拿起一块矿石,仔细端详。
南宫逸冷哼一声,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带着李七继续耀武扬威地离去。
待他们走远,肖然立刻将三号矿坑暂交马文管理。
“守好这里,我去去就回。”
他神色凝重,快步赶往矿司府邸。
李七的诡异状态,必须让李彩衣知晓。
矿司府,书房内。
李彩衣正蹙眉看着桌上的矿场减产报告。
“进来。”
听到通报,她头也未抬。
肖然推门而入,躬身行礼。
“见过李矿司。”
李彩衣这才抬眼:
“肖总管?何事如此急切?”
肖然沉声道:
“李矿司,属下有要事禀报,关乎南宫逸与李七。”
李彩衣放下手中的文书。
“讲。”
肖然斟酌着措辞。
“李矿司,属下发现,如今的李七,状态极为诡异。”
“他……似乎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
李彩衣凤眸骤然眯起:
“此话怎讲?”
肖然解释道:
“属下曾与李七有过数次冲突,对其气息还算熟悉。”
“但如今的李七,身上充满了一股……死寂之气。”
“更重要的是,属下在他身上,完全感知不到活人应有的生命波动。”
他没有提及“天之瞳”,只说是凭着武者的直觉。
李彩衣闻言,静静地看着肖然,半晌才开口:
“南宫逸此人,背景神秘,在总矿司那边也少有人敢招惹。”
“他修炼的功法极为邪门,性情更是乖张暴戾。”
“关于他的详细情报,我黑铁矿场知之甚少。”
“但我曾听闻,他收服了一只极为特殊的诡灵。”
肖然心中一动。
“特殊的诡灵?”
李彩衣微微颔首,眼神幽深。
“没错,一只能力至今未明的诡灵。”
“有传言说,这只诡灵能赋予南宫逸一些”
“匪夷所思的能力。”
“你所说的李七的异状,若非虚言,恐怕就与南宫逸的那只诡灵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