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引荐
送走顾承渊，刘芳兴奋地凑过来："婉妹子，顾同|志这是要给你介绍人脉啊！"
林婉点点头，心里既期待又忐忑，她知道，这可能是她事业转折的关键机会。
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那袋新到的原料，细腻的粉末从指缝间滑落，带着淡淡的植物清香。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婉就起床准备了。
她换上了浅蓝色的确良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熨得笔挺，黑色长裤裤线分明。头发梳成两条整齐的麻花辫，用红色的头绳系着，显得精神又利落。
她还特意准备了一个样品袋，里面整齐地装着几种不同香型的护手霜，每支都贴着精致的手写标签。质检报告也用牛皮纸袋装好，边角都抚平了。
"妈，我出门了！"林婉朝屋里喊了一声。
张桂兰匆匆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带着，路上吃。"她仔细打量着女儿，"今天这么正式，是要见什么人？"
林婉接过油纸包，闻到里面传来的葱花饼香气：“顾队长要带我去见几个可能的合作伙伴。”
张桂兰闻言内心满是骄傲，粗糙的手掌抚过女儿的脸颊："我闺女有出息了。去吧，路上小心。"
顿了顿，她拍了拍脑袋，“哎哟，瞧我这脑子！我给你多拿一点饼，你跟顾队长分着吃！”
话落又匆匆跑进厨房打包了几张葱油饼。
林婉来到店里的时候，顾承渊也刚从运输队里抽身。
他在店门口，看到林婉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准备好了？"
"嗯！"林婉拿起准备好的样品袋，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都检查了三遍了。"
顾承渊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难得地开了个玩笑："放心，他们不吃人。"
这句玩笑让林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深吸一口气："走吧。"
两人先来到了县东的一家生产厂。厂区很大，机器的轰鸣声老远就能听见。
周厂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容严肃，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正在车间巡视，看到顾承渊便大步走来。
"哟顾队长！稀客啊！"周厂长声音洪亮，拍了拍顾承渊的肩膀，然后目光转向林婉，"这位是？"
"周厂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林婉同|志。"顾承渊介绍道，"她的护手霜在镇上很受欢迎。"
周厂长上下打量着林婉，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这么年轻？听说你还是个体户？"
林婉不卑不亢地点头，双手递上样品和质检报告："是的，周厂长。这是我的产品和质检报告，请您过目。"
周厂长接过，仔细翻看，突然问道："你知道现在棉纱多少钱一吨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明显是在考验她。
林婉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
她回忆着前几天在县报上看到的价格："上周的价格是两千八一吨，但这周听说因为原料涨价，棉纱也跟着涨了百分之五左右。"
周厂长眉毛一挑，显然没想到她能答上来："小姑娘懂得不少啊。"
他转向顾承渊，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顾队长也真是慧眼识珠啊！"
接下来的谈话顺利多了。周厂长不仅答应以优惠价供应棉布做包装材料，还主动介绍了几个做辅料生意的朋友。
离开纺织厂，顾承渊又带林婉见了做包装生意的吴老板。
吴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说话快，思维更快。他拿起林婉的护手霜样品，一眼就看出问题：
"你这包装不行啊！瓷罐容易碎，运输成本高。"他从架子上拿下一个塑料瓶，"试试这个，轻便又便宜。"
林婉接过，仔细查看："可是塑料瓶看起来不够高档"
吴老板笑了："傻丫头，可以加工啊！烫金、丝印，想要多高档都行。"
林婉眼睛一亮，立刻和吴老板讨论起具体的设计方案。顾承渊站在一旁，看着林婉认真记笔记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赏识。
中午简单吃了点干粮，下午他们又见了原料供应商郑师傅。
郑师傅是个憨厚的老实人，但谈起原料来头头是道。他仔细检查了林婉带来的样品，给出了一些改进建议：
"你这芦荟提取物纯度不够，我认识一家化工厂，技术非常不错，你可以去看看。"
最后一站便是郑师傅推荐的县郊的一家化工厂。
而这家化工厂也正是顾承渊所认可的那家，本就打算带林婉过来打交道的。
厂区整洁安静，与之前见过的工厂截然不同。徐厂长是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说话慢条斯理但一针见血。
"林同|志，你的产品理念不错，但缺乏核心技术。"徐厂长直言不讳，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现在能做出护手霜的人很多，你怎么保证自己的优势？"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林婉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样品袋："徐厂长，我确实没有大工厂的技术，但我有两个优势。"
她伸出两根手指，声音渐渐坚定，"第一，我更了解普通百姓的需求。大厂做产品考虑的是大规模生产，而我考虑的是用户实际使用感受。"
徐厂长推了推眼镜："有意思。举个例子？"
"比如这款护手霜，"林婉拿出样品，打开盖子，"我特意做得清爽不油腻，因为我知道家庭主妇抹完护手霜还要干活，太油了反而碍事。"
“除此之外我对一些中草药也有一定的了解，那些可都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精华。”
徐厂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
回程的路上，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一整天下来谈话都非常顺利，林婉难掩兴奋："顾队长，今天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顾承渊嘴角微扬："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更何况我们本身也就是合作关系，互利共赢。”
林婉点点头，风吹起她的发丝，在夕阳中泛着金色的光，她偷偷看了眼身旁高大的男人，心中涌起一丝异样。
要不是她知道顾承渊是原书中的大反派，她还真就要怀疑是不是她认错人了。
思及，林婉心中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管他呢，只要顾承渊还没有黑化就先别想这么多吧，再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