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禾心中感动,这位二哥看着凶神恶煞,其实也是个善良的。
马氏见她的表情,便道:“当年可是你二哥把你抱回来的。”
苏青禾一怔,二哥把她抱回来的?
“娘,这是怎么回事?”
马氏一下子不说话了,表情有些痛苦。
苏文舟从里面出来,早上起来他咳得厉害些。
他扶着马氏回去,轻声道:“娘,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想了,我们现在都很好。”
苏青禾断定,这一家人有故事。
不过,她也没有追究,毕竟她刚回来,就算他们曾经对她再好,也会有所提防。
她看到苏彦烈走向院子左侧的一间茅屋里,猜测那里应该是灶房,便跟过去。
苏彦烈烧水杀鸡,她左右看看,在屋檐下堆着很多柴火,还堆着一些锄头等工具。
她慢慢往后院方向走去,果然没有猜错,茅坑就在后面。
旁边还有一个鸡栏,里面只有两只母鸡。
后院被开出来做成一块菜地,里面种了些葱,大白菜与麦菜。
这里竟然已经有麦菜了。
苏文卿刚好走过来,看到她在打量,便道:“这点菜种在这里是为了不荒废,别的地方还有地,你要愿意,一会儿三哥带你去看看。”
“好。”苏青禾也想早些融入这个家,肯定需要去认识地方的,自家的田地都需要去认识。
苏文卿摘了一把麦菜叶,又扯了两棵葱才往回走。
他们都在忙碌,她没有事儿,便走出去四处看看。
隔壁最近的房子应该是昨晚那位莲婶的,她会医术,但看她那边的房子条件,也与苏家一样。
在她看过去时,刚好一名十二三岁,皮肤黝黑的少女走出来,看到她时瞪大眼睛。
“青禾姐姐,真的是你回来了?”
苏青禾朝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称呼。
黑妞跑过来,将她上下打量,好奇不已:“青禾姐姐,听阿娘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是真的吗?”
见苏青禾点头后,她笑着道:“青禾姐姐,我叫黑妞,那是我哥哥黑山,我还有个弟弟叫黑牛。”
“青禾姐姐这次回来后,还走吗?”
她仰着小脑袋,看似一脸纯真,但眼中却闪烁着光。
苏青禾缓缓摇头,应该是不走了吧?
“青禾姐姐,你是想去哪里吗?我带你去吧。”
苏文卿走出来,伸手拉上苏青禾的手便走。
“黑妞,你回去帮你娘干活,我带她去田里走走。”
黑妞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挠了挠头,回身往自家屋里走去。
“娘,三哥他们不会是真的要让青禾姐姐当嫂子吧?”
莲婶从里面走出来,斥责道:“小丫头片子别乱说话。”
“娘,我没有乱说话,你看三哥与青禾姐姐。”黑妞嘀咕着指向走远的两人。
莲婶轻轻叹气,到底没有说什么,往苏家走去。
苏青禾挣开苏文卿的手,轻声道:“三哥,我自己能走。”
苏文卿手指蜷曲,轻声道:“你别多想,我们兄妹从小便是这样相处,只是单纯的兄妹情。”
苏青禾毕竟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不是亲生的兄妹,长大了还这么亲近,多少都有些别扭。
她眨巴着眼睛笑道:“三哥希望我往哪儿想?”
他扭头看她,见她脸上有着调皮的笑意,竟是不觉看呆了眼。
“你这丫头,两年不见,倒是调皮了不少。”
“文卿哥,听彦昶哥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真的回来了。”
从一侧的屋角处走出来一名少女,声音中带着娇媚。
看到苏青禾,她的脸色冷下来,眼中是一闪而逝的恨意。
“文卿哥,这个女人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所以又跑回来了?”
苏文卿脸色难看,将苏青禾往自己身边拉了下,淡冷道:“张星媚,青禾是我们的妹妹,不许你这样说她。”
张星媚暗暗咬牙,声音里满是委屈:“文卿哥,我也没有胡说啊,她两年前不顾你们的感想跟人私奔,这样道德败坏的女子,你们……”
苏文卿冷声道:“够了!张星媚,这是我们家里的事,与你无关。”
说着,他拉上苏青禾的手离开。
张星媚气得跳脚,那个丑八怪,那个贱丫头,她为什么不直接死在外面算了,还回来干什么?
苏青禾回头看向身后,正好看到张星媚眼底的怨恨。
她怔了好一会儿,被苏文卿拉着走出了好远才回过神来。
“三哥,那位姐姐是谁啊?她是不是喜欢你?”
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她开始思考流言这回事。
昨晚四哥告诉她,他们并没有要娶亲的打算,也是把她当成亲妹子来看待的。
可感觉,总是怪怪的。
就是吧,这么完美修长的手拉着她,她竟然不觉得讨厌。
刚才那位女子,是村子里的,却不同姓,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喜欢她这位三哥的。
而且,那女子对她有怨恨,难道说原主曾经得罪过她?
苏文卿放缓脚步,站在田垌边上,看向远处。
“她是张叔的女儿,张叔对我们家多有帮助,大家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指向远处的田垌与河,转移话题:“咱们村子小,人却不少,所以分到每家的水田就少了很多。”
“咱们家虽然人多,但每人分到的水田也不到一亩,合起来共有八亩,在村子里也不算少了。”
“只是,奶奶与娘亲,四弟的身体都不好,赋税也重,收成交了赋税后,只剩下少数粮食,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奶奶与娘亲,四弟都缺不了药,我们别说拿出聘礼娶媳妇了,就算是多一口人吃饭,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压力。”
言下之意便是,张星媚应该是喜欢他,但他们不敢想。
苏青禾站到他身边,看着远处穿流而下的河流,忍不住好奇地问出心中的话。
“那你们,真的要让我当共,妻吗?”
苏文卿的耳根泛起红晕,拉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甚至还紧了紧。
好一会儿,他才扭头看向她,乌木似的双眸中仿佛两幽黑潭。
“禾儿,你是我们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