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烈哑口了。

    一般暴雨过后,他们要么去田里看自己种的作物,要么便是如这次一样,去山上捡一些菌菇木耳之类的。

    谁会想到去捡鱼虾?

    毕竟大家都知道,鱼虾不容易捡。

    苏彦昶唇角扬起,眉眼也柔和得多:“老二,听禾儿的。”

    苏彦烈哦了一声,顿了下又道:“禾儿,你真不跟我去镇子上?要是卖了钱,二哥给你买布回来做新衣服。”

    苏青禾倒是想起来了:“那你到时候转去看看给我弄些绣活回来做。”

    这边乡下的日子,似乎没有闲的时候。

    只是,原主的绣活真的挺不错的,在海产还没法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时,还是先做绣活吧。

    都掺和一些,日子越过越好,这才是根本。

    苏彦烈见她实在不愿意去,只好同意了。

    “对了,二哥,看看有没有猪油,买几斤猪油回来。”

    苏青禾想起什么,赶紧跑回房间,很快拿出一个荷包塞给他。

    苏彦烈懵懂地打开,看到里面是铜钱与碎银子时,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他将荷包塞回给她,板起脸来更骇人。

    “禾儿这是干什么?买油的银两,二哥还是有的。”

    苏青禾还想再给他塞:“我一直在家里也没处花钱,这些钱你买家用。”

    苏彦昶打断她的话:“禾儿,家用在大哥这里出,你的钱自己留起来。”

    苏青禾这才作罢,只道:“不必要省钱,家里该吃的,用的,只管置买。”

    “对了,再给打两斤白酒回来给我。”

    “禾儿,你要白酒干什么?你还学会喝酒了?”

    “不是,以后家里吃鱼虾的机率会很大,用姜酒炒了再煮汤,味道会更好。”

    “但要低调点,回来时别走村中。”

    兄弟两人相视一眼,皆赞同地点头。

    甚至一会儿苏彦烈离开的时候也不会从村中走,绕远些路也是没事的。

    吃过后,他挑着一担桶,还背着一个包裹离开家。

    一边是蚂蝗,另一边是龙虾,背着的包裹是苏青禾准备的茶树菇。

    他出去后,苏父与苏彦昶去打泥砖,让她在家里看家顺便做饭。

    苏青禾去清洗鱼虾,三个病人在各自的房间里,外面没有人知道她干什么。

    她又弄了些差不多的鱼虾出来拌到一起,清洗了下,给隔壁的黑妞家送些过去。

    不过,她们家里没有人,都出去忙活了。

    外面只下些毛毛雨,空气却是湿热的。

    她进屋里陪两个老人说会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煮饭炒菜。

    等到给三个病人弄饭菜进去了,苏彦昶父子还没有回来。

    她这才想起,之前都忘记问一声,他们在哪里打泥砖了。

    “四哥,你知道大哥他们在哪里打泥砖吗?”

    她只好走去问苏文舟:“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没有回来,一会儿饭菜都要凉了。”

    苏文舟轻声道:“他们应该在河边的山脚附近吧?”

    他也很少出去,但他听他们提过。

    “禾儿,你等等四哥,四哥陪你去。”

    苏青禾吓一跳,赶紧拒绝:“那可不行,你身体差,外面还下着毛毛雨,万一你再感冒了,不是病上加病吗?”

    “我这两天也熟悉路了,我自己出去找找。”

    “我先把灶房的门锁上,你仔细些外面的动静啊。”

    苏文舟不放心,跟着她走出去。

    “禾儿,可能喝鱼汤真的挺补的,我感觉喘气顺了不少。”

    他的声音仍然很轻,只是咳得比原来少了些。

    苏青禾听到他这话大喜,原本她还有些忐忑的,毕竟有些咳嗽或者有些病人是要忌鱼腥鸡蛋什么的。

    但她能拿出最好的东西就是这些海鲜了,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吃,后面倒是个麻烦事。

    还好,他说挺好的。

    “那就好,我以后想办法多捞些鱼回来给你们补身体。”

    “禾儿,你自己需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发现后让二哥去抓就好,他也很会抓鱼的。”

    苏文舟的声音还是很轻:“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弄湿衣服走回来不好。”

    苏青禾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确实,在这种年代里,湿衣服被人看到,很容易招惹闲言。

    “我会的。”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她还能瞬移,还能换衣服,不会出现那样的事。

    但有人跟着,她就真的不能再下水了。

    也或者,她以后出门也顺便带身衣服?

    这个办法倒是可以的,只是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出门带的包包,要带一身换洗的衣服,弄个包裹挺麻烦的。

    不如自己做一个布包好了。

    读书时期倒是参加过一些废物利用的主题,知道一些简单的包包要怎么做。

    想到此,她才想起,之前她说把原主的旧衣服送给黑妞的,晚上回来就收拾。

    “四哥,你在家里别出去,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她留下一句便跑出去,往河边的山脚跑去。

    苏文舟可追不上她的脚步,只好端着碗坐在屋檐下。

    她走得匆忙,灶房门也没有锁。

    “哟,这是小四吗?你怎么出来了?”

    有村民路过,看到他坐在那里不由得逗问:“看你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呢。”

    苏文舟虚弱地笑笑:“慧兰婶。”

    女人见他说话虚弱,匆匆走过。

    可不敢与他多说话,万一说话过多累着了,等苏家老二回来,准得去她家里闹。

    “慧兰,你怎么走这么快?”有妇人看到她走得匆忙,笑着招呼。

    慧兰停下来回头看向那边的方向,拐了一片小竹林,已经看不到了。

    “刚才看到苏家老四在屋檐下坐着,便与他说了句话,结果他又咳起来了,吓得我赶紧跑了。”

    那妇人也往那边看一眼,轻嗤道:“你闲着没事干啊,与他说什么话?”

    “这不是好久没见,好奇就问一句吗?”

    “你真看到他了?”

    “对啊,总不是苏老三,苏老三的肤色没有那么白。”

    慧兰嘀咕道:“话说,苏青禾那个丑女回来后,苏老二似乎也不怎么往山上跑了呢,我刚才还看到他们在山脚边打泥砖呢,听说要砌砖墙。”

    那个女人哼唧道:“这有什么不懂的?他们兄弟早就想那个丑女了,现在人回来了,可不得好好表现?”

    “丑是丑了点,可好歹也是个女的,能生孩子,不得好好哄着?”

    “你看苏老大已经二十三了吧?村子里像他这个年龄,孩子都能打猪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