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庭还是第一次发现姜沫情商如此感人。
他眼皮跳了跳，莫名的就想挂断电话了。
指尖快接触屏幕时，又慢条斯理的收了回来。
还是舍不得。
听筒里一阵沉默，姜沫见沈知知的表情也不对，不由蹙眉说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沈知知尴尬的笑了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姜沫解释，况且要是她说话被霍砚庭听到的话，那自己恐怕会直接被拎回家。
她在这里还没玩够，可不想现在就回去。
她示意姜沫外面的月亮，又指了指自己手机里陆霄的照片，想着这么暗示她总归能听懂了吧。
姜沫眉头却拧的更深了，不想打哑谜，索性直接问电话那头的男人：“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霍砚庭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说：“没什么，晚饭吃了吗？”
姜沫：“吃了，还有别的事吗？”
霍砚庭语气低沉，隐隐听出了一丝不愉的意味：“就这么急着挂我电话？”
又来了。
熟悉的反问句。
姜沫捏了捏鼻骨，似是有些无奈：“我明天一早还有事要忙，霍砚庭，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男人冷哼道：“我失眠了，想多跟你打一会电话，听你说说话也不行？”
“……”听到失眠两个字，姜沫总算没有再催他挂断电话：“失眠你应该多听点音乐助眠。”
霍砚庭似乎很是疑惑：“我有老婆为什么要听音乐？我听老婆的声音难道不比音乐管用多了？”
姜沫立即把免提关了，手机放到了耳边，低声道：“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
霍砚庭不以为意：“我怎么了？我想多跟你说点话也有错，我现在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给自己老婆打电话也不行。”
“………”人有时候无语真的想笑。
姜沫唇边僵硬的扯出一抹弧度：“我挂了。”
霍砚庭刚要开口，电话就被火速挂断，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男人顿时一脸黑线。
姜沫皱着眉把手机扔在一边，有时候她都想把这人给拉黑了，真的是又粘又烦人。
沈知知实在是憋不住笑了，捂着肚子在沙发上笑的打滚。
“哈哈哈哈，沫沫！我还是第一次发现砚庭哥居然还会撒娇！而且他喊你老婆哎！救命，我感觉我从来没认识过霍砚庭一样！哈哈哈哈！”
姜沫等她笑够了，才淡淡说道：“他平常不这样。”
沈知知一副你不用解释的样子，笑的脸都涨红了。
摆摆手说：“沫沫，你回去可千万别告诉霍砚庭，你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不然我怕他会杀人灭口。”
姜沫顿了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开口：“不至于。”
沈知知笑的嗓子都哑了：“你不懂，他平常在我们面前可装了，要是被我们知道他在你面前是这副德行，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姜沫虽然觉得沈知知说的有点夸张，但还是点头答应：“嗯。”
沈知知笑完了，坐直身体盯着姜沫的脸看。
姜沫见状，转过身和她对视，挑眉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知知又笑了：“沫沫，我恨你是个榆木脑袋！”
“？”
沈知知继续说道：“砚庭哥跟你说今晚月色很美，是想告诉你他想你了，结果你一本正经的跟他说这里的月色比不上京城的月亮，我真是要被你笑死了。”
姜沫嘴角抽了抽了，一贯淡漠的神色有一丝碎裂的痕迹。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
沈知知：“因为他想骗你说呗，谁知道你这么不风情。”
姜沫沉默了好几秒，最后慢吞吞说道：“无聊。”
沈知知“嗐”了一声，“其实砚庭哥挺喜欢你的，只是他这个人不太懂怎么去表达。”
姜沫侧眸，看了一眼窗外朦胧不清的月色，面色淡漠如常。
只是转身把扔在一旁的手机再次拿了回来。
想了想，对着窗外的月亮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霍砚庭。
配文：【还行。】
姜沫回复完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没再管，这个点已经不早了，她要休息了。
完全没注意到手机里不断弹出的消息。
总统套房很大，相当于一套市内大平层了。
沈知知和姜沫说了晚安，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翌日一早，姜沫便叫醒沈知知，把人送去了陆霄那儿。
自己则换了一处基地继续寻找和当年有关的资料，只是这一次，着重点放在了霍家。
如果这些绝密档案里有霍家的痕迹，那就说明霍家的确和当年的事有关系，如果没有……
姜沫想到这个可能，竟不自觉松了口气。
潜意识里，她不希望霍家和那场爆炸案扯上关系。
她跟霍砚庭之间，越简单越好。
牵扯过多反而会让他们原本就为数不多的信任崩塌的更快。
姜沫没有继续往下想，专注的找着资料。
一连三天，姜沫一大清早把沈知知送去陆霄那里，然后自己去基地调查当年的事，晚上再接沈知知一起回市区酒店。
直到最后一晚，姜沫以为这一趟又是一无所获时，终于在一处落满了灰尘的石洞里找到了封存已久的文件。
姜沫屏住呼吸，缓缓打开绳结，满面的灰尘扑面而来。
泛黄的纸张写满了岁月的留痕。
姜沫指尖微微泛白，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里面的文字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些已经模糊，但好在本身这些保密文件就会用特质墨水，保存时间很长，所以虽然模糊，但不影响观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沫就这么仔细认真的翻看着。
上面记录的并不是当年那起爆炸案的事，而是霍砚庭父母车祸的真正原因。
一场普通的车祸是不可能会记录在绝密文件里的。
当这两人的名字出现在这份档案里时，就已经预示了这起车祸的不同寻常。
姜沫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还有霍砚庭父母的照片。
很和善的面向，郎才女貌。
眉眼之间和霍砚庭还有一些相似。
姜沫用指环在照片上扫了一圈，之后用用它复制了整份文件资料。
随后才缓缓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