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来几片乌云，遮住了晚霞。
乌云越聚越厚，开始吹风，竟似要下暴雨的样子。
林月瑶胡搅蛮缠，林星然不想和她再计较。
只会让孩子难堪，伤心。
俯身抚平轩轩歪斜的领结，声音轻得像羽毛：“阿姨先走了，改天再给你做新的。”
“生日，就要开开心心的哦。”
转身掠过厉俊臣，大步往停车方向而去。
高跟鞋碾过破碎的蛋糕盒，奶油在鹅卵石小径拖出蜿蜒白痕。
“阿姨……”
轩轩要追过去，被林月瑶一把拽住。
“你别动孩子！”
厉俊臣抬手拦住她，腕表折射的冷光划过女人扭曲的面容。
“上周我就提醒你，今天轩轩生日，让你准备一下，你准备了什么？”
林月瑶涂着丹蔻的手指僵在半空。
睫毛膏晕染的黑影下，瞳孔剧烈收缩。
她忘了，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我……订了餐厅了。”
“哪家？”
厉俊臣的质问像手术刀划开伪装。
轩轩突然挣脱她的手，小皮鞋踩着落叶跑向别墅。
背影瘦得像片风里的叶。
林星然在转角处回头，眼底晃动着心碎的泪光。
“我现在就订米其林三星！”林月瑶慌乱地划亮手机，“要不再叫上轩轩同学”
“不必了。”
厉俊臣甩开她，大步回别墅。
“轩轩，出来，爸爸带你过生日，我们请星然阿姨一起好不好？”
轩轩正躲在儿童房里哭。
小脸从被窝里探出来，泪痕未干的眼睛突然亮起星光。
“真的？”
厉俊臣的指腹擦过孩子湿漉漉的脸颊，眼中满是怜爱。
“嗯。”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carol”的备注上悬停半秒。
梧桐叶被风吹动的影子在屏幕上摇晃。
外面隐约有雷声，好像真是要下雨了。
电话接通时，林星然正在开车。
“林星然。”
三个字咬得极重，像在唇齿间碾过千遍。
“厉总？”
声音混着明显的疏离。
厉俊臣突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
“现在，立刻，来我家。”
“干什么？”林星然问。
厉俊臣看向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轩轩。
“陪轩轩过生日。”
林星然也犹豫了一下。
“蛋糕已经被林月瑶毁了。”
“重做。”
落地窗外乌云压得更低，厉俊臣的影子在轩轩期待的目光里逐渐软化。
“我让厨房准备食材，在我家做，我……可以打下手。”
林星然确实有些惊讶。
“不合适吧？”
“轩轩在哭。”厉俊臣道。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林星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隐约传来她指尖敲击方向盘的节奏，一下比一下轻，像在权衡什么。
轩轩突然凑近话筒。
“星然阿姨”
带着哭腔的童音像把钝刀，精准戳进林星然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敲击声戛然而止。
“……好。”
电话挂断时，轩轩已经跳下床跑去衣帽间。
厉俊臣看着孩子翻找小西服的背影，眸色渐深。
林月瑶听到了厉俊臣打电话的内容。
“你让林星然来我们家给轩轩过生日？凭什么？我不同意！”
厉俊臣也不想和她吵，今天轩轩生日，他只想让孩子高兴一点。
“我让她给轩轩做个蛋糕，让孩子不留遗憾。”厉俊臣解释道。
林月瑶大声咆哮：“我说了我不同意，你要是敢让那个女人来家里，我马上就走！”
厉俊臣眉头深深皱起，眼底有戾气翻涌。
他已经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