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少见多怪，这种换声小玩意儿，乐乐自己就能做。
“周方，如果对方用这样的一种换声技术给你打电话，你能分辨到底是不是我本人的声音吗？”厉俊臣问周方。
周方无奈摇头：“不能。”
季见山跳了起来，“反对，原告这只是一种假设，他没有证据证明周方接到的电话是用的换声技术！”
“对方律师，那你又如何证明，周方接到的电话，没有使用换声技术？”厉俊臣反问。
季见山答不上来，求助似的看向沈知意。
沈知意是常胜律师，但她也没想到厉俊臣会有这么一招。
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厉俊臣的指尖在被告席桌沿轻叩三下，“法官阁下。”
他微微倾身，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铂金腕表，“我请求传唤江城中心医院院长陈明德作证。”
沈知意猛地攥紧钢笔，在开庭之前，她通过各种渠道调查，也不知道厉俊臣这边有证人。
甚至今天早上，厉俊臣也还是一个人。
可是他现在突然传证人！
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计划之内，可她忘了，这里是江城，不是京城。
厉俊臣说过，江城的水浅，龙卧浅滩最危险。
沈知意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种危险。
法官点头：“准许。”
法庭侧门开启，陈明德慢慢走了出来。
陈院长白大褂下露出深灰西装裤，胸牌在射灯下泛着冷光。
他还穿着工作装，应该是从岗位上匆忙赶过来。
“请证人宣誓。”
院长将枯瘦的手按在《宪—法》上，“我所述皆为事实。”
厉俊臣解开西装一个纽扣，这是一个轻松的动作。
“陈院长，请查看这份病历。”厉俊臣递上文件夹，“三年前冬至日，我是否在贵院接受治疗？”
陈院长翻开泛黄的纸张：“当天上午九点至晚九点，厉先生在进行脑部康复治疗。”
旁听席的记者们又开始忙起来。
“治疗期间我离开过吗？”
“没有。”院长推了推老花镜，“我们采用中西医结合疗法，需要持续监测脑电波。”
沈知意突然起身，“反对！证人无法24小时盯住被告！”
厉俊臣轻笑，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照片。
监控画面里，他正闭眼躺在治疗仪上，额头贴着电极片，时间戳显示15点。
“这是午餐时间。我亲自给厉先生送的病号餐。并陪他一起用餐。”
周方说下午三点接到厉俊臣短信，这个时候，院长正和厉俊臣在吃饭，所以院长能证明，厉俊臣没有打出这个电话。
林星然看着热闹，心里暗笑。
下午三点的饭，是午饭，还是晚饭？
季见山冲上前：“照片可以合成！”
“原始视频已公证。”
厉俊臣点击平板，治疗仪数据流与监控画面同步滚动。
林星然看见沈知意快咬破了唇珠。
厉俊臣乘胜追击：“陈院长，当天谁陪我来医院？”
“您的特助吴秘书。”院长不假思索，“他全程在治疗室外等候。”
吴秘书从旁听席站起，深蓝西装像一片沉静的深海。
沈知意突然笑了。
“精彩。”沈知意鼓掌，“但厉总似乎忘了，给周方打电话不需要多少时间。”
厉俊臣挑眉。
“你完全可以在治疗间隙溜出去打个电话。”她红唇微勾，“比如声称去洗手间。”
院长从公文包取出金属盒，“那天用了新型颅磁刺激仪，需要颅骨固定。病人不能打电话。”
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个带血渍的钛合金头箍。
“每套设备都有编号。”厉俊臣接过话头，“法庭可以查验上面是否有我的dna。”
沈知意指尖掐进掌心。
她突然转向法官：“我方申请休庭！需要时间核查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