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迅速闪到厚重的丝绒窗帘后。
“藏什么？”
厉昆枯瘦的手指敲打着轮椅扶手，“你怕厉俊臣？你不是说你替他来看我吗？你撒谎！”
“我是替他来看你，但我现在不想见他。”乐乐道，“你不要告诉他我在这儿！”
厉昆冷笑，“你是来问林星然的事吧？你以为我听不出来？”
“厉俊臣不是好东西，他养的儿子，能是什么好鸟？”
“你个小鬼，还想耍我？”
“我就不替你隐瞒，让厉俊臣打你！”
乐乐心想果然是个老混蛋。
妈妈说的厉家没一个好东西，这话果然不假啊。
坏人老了也不会变好，只是变老又老坏的混蛋。
乐乐看着厉昆脸上的狰狞笑容，心里一阵厌恶。
“你如果不替我隐瞒，我就撞伤自己的头，说你绑架我来的。”
“你说，厉俊臣会不会狠狠地对付你？”乐乐道。
厉俊臣的脚步声已经传来。
厉昆惊了一下，他没想到小鬼会这样说。
“如果说我是被你绑来的。”
“以他的狠劲，肯定会把你那两条腿也打断！”乐乐继续威胁。
厉昆瞳孔骤缩。
轮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小畜生！”
枯爪般的右手刚要掀开窗帘，侧门突然传来轻响。
沈茉冲过来，一把拽住乐乐手腕。
“走。”
她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乐乐被拽得踉跄，最后回头看了眼厉昆。
老混蛋正死死盯着他们，喉结滚动着，终究没敢出声。
走廊光线晦暗。
沈茉突然停下轻声问：“你问那些做什么？”
乐乐仰起脸。
“沈奶奶。”他眨着眼，语气天真，“我只是好奇呀。”
“一个小孩子好奇这些干什么？是不是有人让你来问的？”
沈茉弯腰，盯着乐乐问。
“没有。”乐乐笃定回答，“就是我自己想来问。”
“谢谢沈奶奶帮我。”
那边正厅传来厉俊臣冷冽的嗓音：“我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不然我断了你所有生活来源，让厉氏老宅变成一座停电停水的孤岛！”
厉俊臣他站定在厉昆面前，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厉昆。
厉昆咬牙。
他没想到，下半生竟然会被这个儿子所控制。
早知道趁他没长大，就应该掐死他。
“你要问我什么？”厉昆道，“你在外人面前装孝顺，背后就不把我当人，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把你当人？你是个人？”厉俊臣道，“你无恶不作，逼得母亲多次自杀，最后出家，你也配称人？”
厉昆狠狠地瞪着厉俊臣，却无法反驳。
他确实没怎么当过人。
厉俊臣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出冰碴：“我问你，当年你把林星然绑到厉家，到底做了什么？”
厉昆坐在轮椅上，冷冷地盯着厉俊臣。
刚才小鬼也是在打听这个问题。
看来他们现在对这件事很关心。
那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让他们痛苦去吧。
他目光闪烁，语气中带着嘲讽：“我可没绑她，是她自己巴巴地献身给我，想要从我这儿获取好处。”
“哼，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罢了。”
厉俊臣的拳头瞬间握紧，额头上青筋暴起，“你撒谎！”
“我撒谎？”厉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当天你也在现场，你难道不知道是她倒贴我？”
“她把她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你亲眼所见！”
厉昆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挑衅。
他敢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厉俊臣不记得了。
厉俊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厉昆是什么人，他心里也清楚。
如果自己因为愤怒而丧失理智，只会着了他的道。
“林星然不是那样的人。”
因为从内心相信，所以语气笃定。
他曾经见过林星然在面对困境时的坚韧与倔强，他相信林星然不会是那种为了利益出卖灵魂的女人。
“我要六年前那天所有的资料，包括影相资料和其他所有东西。”
“你准备一下，我让吴秘书来取。”
“如果你觉得麻烦，我就让吴秘书带人把这里拆了，慢慢找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