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开始向米粒粒说起自己的来历。
芸娘就是这个游戏曾经的玩家,只不过现在,她变成了游戏里面可供人选择的员工。
而这种身份的转变,应该就是芸娘口中所说的“被其他人所杀死”——其他人继承了他的游戏资格,而他只能成为游戏中的一个工具人。
米粒粒对芸娘表示了感谢:“谢谢你,我一定会注意这一点的。”
然而,芸娘看着米粒粒的样子,觉得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完全放在心上,语气不由地加快了一些:“东家,我不是在欺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游戏可以帮助你获得很多很多的东西,可同样,它也会害了你。
一旦你跟其他人说有这么个游戏的存在,你身边的人都会变成魔鬼。
他们会贪婪地想要去掠夺你手里的东西,就像我一样。”
米粒粒看到芸娘有些激动的样子,很显然,在她如何变成游戏工具人的这件事情上,芸娘应该受到了非常大的痛苦。
米粒粒笑了笑,说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拥有这个游戏。
而且,我对外的身份很普通,是一个研究员——用你们古代人的话来说,就是那种会创造各种奇迹的人。
所以他们相信这些东西是我所创造的。
所以你放心,我的游戏资格不会被别人发现。”
米粒粒嘴上在宽慰着芸娘,脸上带着微笑,可内心已经想明白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牢牢守住。
就算有人怀疑自己有些不对劲,那又怎么样呢?
作为一个天才的研究员,有些特殊的本领不是应该的吗?
不然,天才为什么会被称之为天才呢?
比起这些,米粒粒更好奇芸娘作为游戏曾经的玩家,对游戏还知道多少东西。
对于米粒粒的询问,芸娘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多少。”这是芸娘在自己曾经的故事里说出来的。
芸娘其实是个富家女,只可惜不幸进入了皇权争斗当中,家族败落,她从曾经的千金小姐零落成泥。
父亲为了保住她的命,将她匆匆许配给一个要外放出去的贫苦出身的官员,希望他能看在芸娘丰厚嫁妆的面子上保住芸娘一命。
芸娘学过管家之术,嫁妆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头,没有让自己的丈夫拿走一分一毫。
所以一开始,夫妻的关系非常和睦。
加上芸娘时不时会拿出嫁妆来帮助自己的丈夫打造良好的名声,两个人更是如胶似漆。
之后,他们还生了一儿一女。
那个时候,芸娘觉得自己的生活幸福美满。
有一年,芸娘生辰,丈夫送给她一个手镯。芸娘不幸受伤,将血滴到手镯上,就拥有了这个游戏空间的资格。
作为一个吃喝不愁的官太太,芸娘对这个空间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当是个好玩的地方,还跟自己的丈夫说了一声。
只是芸娘不像米粒粒,她并没有空间异能,也没有办法直接将游戏中的东西带出来。
说到这儿,芸娘还顿了顿,对米粒粒说:“我不知道东家你是怎么把东西带出去的,可是按照游戏的规则,能把东西带出去还是要更长的一段时间,而且每次将东西带出去都是需要花费一定数量的金币的。”
米粒粒挑了挑眉,这可真是该庆幸自己觉醒的是空间异能吗。
米粒粒心里想着,如果自己觉醒的不是空间异能,那就没办法第一时间把空间里种出来的食物带出去了。
最后的结果,自己大概会被赶到城墙边。
想想自己这几次交易看到的那些身体健壮的人,米粒粒觉得自己估摸着在那边也活不过三天。
为了生存,他们才不会管自己是不是天才研究员,他们只在乎自己会不会跟他们抢生意、抢吃的,以及能不能提供足够的价值。
这么说起来,自己觉醒这空间能力,倒还真像是命中注定。
想起自己那两个觉醒了战斗能力的父母,难道他们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把游戏空间留给了自己吗?
可是他们又怎么能确定自己觉醒的一定会是空间能力呢?
芸娘看着米粒粒的表情,她无意去探寻米粒粒是如何达到这个目的的。
终归她已经被游戏空间绑定了。
在她死亡的那一刻,她的灵魂、她的未来都已经彻底属于了游戏空间。
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她所能做的,就是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芸娘继续说道:“后来,我相公管辖的那个地方爆发了非常严重的灾荒。
我那个时候想起了那个空间。
可能是因为我获得空间的时间比较早,又不经常进去。
这一次进去之后,空间给了我一些弥补,我就拥有了可以将食物从空间带出去的权限。
那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了,吃观音土已经算好的了。
那个时候有些人已经开始人吃人了。
我不忍心看到这些惨状,所以把空间里种植出来的食物都运了出去。
但东家你也清楚,种植这些食物所需要消耗的体力是非常巨大的。
我根本没办法种出足够一个郡县的人食用的食物。
可我的丈夫完全不管这些事。
他将这视作是他飞黄腾达的登云梯。
他觉得只要能拿出足够多的食物,就能平息这场饥荒,他以后一定可以带着家人从这片荒芜的地区重新回到繁华的京都。
我跟他说了,我没有办法做到。
他不相信。
再一次我进入空间之后,他叫人把我绑了起来,甚至对我用刑。
最后,我被折磨而亡。
而我的相公也拥有了这个游戏的权限。
他也终于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可是……”
米粒粒想要安慰她,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芸娘则平静地笑了笑:“一开始,我是怨的,我是恨的。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和自己相濡以沫,甚至有了孩子的相公要这么对待自己。
可我在游戏空间里面也不知道已经徘徊了多久。
一年、两年,或者是几十年、几千年。
在没有人雇佣我的时候,我只能在一个明亮的空间里面,像物品一样被摆放着。
那个空间没有日月星辰,没有白天与黑夜。
我甚至不知今朝是何夕。
我只知道我的心越来越平静。
对于曾经的事情,我记着,可是已经生不出任何情绪了。”
她对米粒粒说,这些话只是希望可以引起米粒粒的重视。
她知道很多人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觉得自己做得够小心就不会被人发现。
可人是个群居动物,就像她会告诉自己的相公一样,以后东家身边也会有知心人。
到时候对方真的会毫无所察觉吗?
进入游戏空间的时候,虽然肉体还在现实世界里,可那种近乎死亡的状态也是自己相公怀疑自己的理由。
米粒粒肯定也是会持续进入游戏空间的。
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个绑定了游戏空间之后长期不进入的人的缘故,之后她所遇到的那些人,对于食物有着巨大的渴求,他们每一天都会进入这个空间。
当然,作为被“孤勇者”的芸娘,日子也很不好过。
她也记不清自己为多少人打过工,而那些人一次又一次地沦为了自己身边的新的摆件。
在那个空间里,有好多好多类似于她一样的存在。
芸娘真的很喜欢米粒粒这样的东家,一个尊重她的东家,一个没有用那些龌龊手段的人。
她不知道如果米粒粒失败了,她还能不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东家。
所以,她需要米粒粒好好活下去,一直拥有这个游戏的资格,这样自己也能好过很多。
米粒粒对芸娘说:“你放心吧。我们那个世界跟你的世界不太一样。我身边不一定会有老公,也就是口中‘相公’这样的存在。所以不需要依附于男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多和我说一说这次关于怪物的事情,还有你对这个游戏究竟了解多少?”
米粒粒和游戏的关系,从一开始游戏空间会恶心巴拉地对自己说它发现了什么真相,在上次彼此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之后,那游戏空间就演都不演了,除非是看自己笑话,否则那游戏空间就是不出现。
不过好在游戏商城里的东西估计根本不受这个所谓的智能系统的监管,所以米粒粒的收成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只是她很好奇,这个怪物究竟是系统所做,还是这个游戏空间自带的?
芸娘说道:“对于这个游戏空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怪物这样的生物,理论上不应该在现在就出现。”
米粒粒听到芸娘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自己这就是明晃晃地被算计了。
果然,系统静悄悄的,就是在憋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