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大胆的喝下了九盏烧酒,换来的是寨民的浓浓敬意。
要不是大理头此刻还没发话,他们早都争先恐后的邀请向东回家。
但阿依就像是一个护食的母老虎,奶凶奶凶的守在向东身前。
大理头雷族老见日头已当午,随即朝着众人说道:“向同志真的是酒量骇人,老夫等人生平未见啊!”
一旁的杨族老和冉族老,也随之点头附和。
“既然这拦门酒已经喝完,那就请诸位贵客入寨稍作休息,等长桌宴摆好之后,咱们再添酒点灯一醉方休!”
嘎!
轧钢厂众人听到还要喝酒,一个个脸上都变了颜色。
感情今天不把我们灌醉,寨民们是不可罢休的。
王耀武这会晕乎乎的,听到这话急忙说道:“族老不必外道,这中午吃饭我们有准备,厨师和粮食我们都备着,族老帮我们提供炊具即可。”
“这哪行啊!”
“就是!进了家门哪能不吃饭?”
……
一旁的年长寨民们纷纷不悦,你一言我一语的表露着不满。
大理头雷族老见多识广,知道这些人可能有纪律。但这已经入了寨门,不招待一番不符祖宗礼数。
于是他和煦的劝说道:“王同志不必客气,寨中虽然物资匮乏,但招待诸位一顿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诸位远道而来,总不能让我们失了礼数!”
王耀武见雷族老态度坚决,心里也不禁犯起了难。
虽然现在还没有入寨参观,但寨民们生活拮据是大家早都知道的。
因此出门前聂副厂长就有交待,务必不能在寨中吃寨民的口粮。
而向东此刻酒意上涌,被太阳照的出了一身汗。
不是山上寨中不凉爽,而是被人围着异常闷热。
于是便赶紧说道:“王处长,既然族老们盛情难却,那咱们就客随主便吧!”
不待王耀武皱眉反驳,向东又说道:“咱们带的粮食富余宽绰,让傻柱算一算,就当是和寨民兄弟们置换吃食。”
王耀武随即舒展了神色,但大理头又皱起了眉头。
向东只好再次说道:“族老您也不要拒绝,咱们是亲如一家的亲兄弟。我们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既然如今这粮食都不富余,咱们亲人之间还是不要相互推辞。”
“好好好!”
一旁的冉族老眼睛放光,急忙出声说道:“向同志说的好,这个办法也好。既然兄弟姐妹亲如一家,那咱们就在一个锅里吃饭!”
大理头雷族老随即也点头应下,侧身做邀请状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入寨开宴!”
“嗷!!”
“请请请!”
……
面对汹涌而来的热情寨民,众人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向东被阿依紧紧拽着胳膊,在寨民的调笑声中往寨内走去。
而此刻傻柱丧眉耷眼的站在一旁,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银花。犹豫了几秒之后,上前搭手帮忙。
“诶诶!同志不用,你快进去休息休息。”
银花心里早都消了气,见傻柱搭手帮忙连忙拒绝。
但傻柱仍是低着头帮忙,嘴里说道:“对不起啊女同志,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身上还有些布票,要不我赔给你!”
“不用不用,我回去浆洗一下就行。”
银花一边收着桌布,一边微笑礼貌的回应着傻柱。
傻柱看着面容姣好的银花,心里泛起一阵阵悸动。
于是他冷不丁的从兜里摸出糖果,双手捧着说道:“同志,那…那我请你吃糖果!”
银花看着一颗颗珍贵的糖果,眼里闪过想要接的心思。
但仍旧摇了摇头并说道:“谢谢你,这糖果太珍贵了,我…我不能要。”
傻柱难得硬气了一次,径直把十来颗糖果塞进银花围裙兜里。
然后一张老脸红透着,急忙朝寨内跑去。
银花嘴里喃喃着忙伸出手,但没能留下已经跑远的傻柱。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旁的寨中妇女金草走了过来,眼里露出羡慕之色说道:“银花,你还瞧不出来吗?这位厨师何同志,他可能看上你了!”
轰!
银花随即目瞪口呆,看着金草嗡声反驳道:“他…你说笑吧!他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成家吗?”
“你傻不傻呀,他要是身边有人,怎么会往你跟前凑。或者就是跟你一样,你是寡妇他是鳏夫!”
金草看着失神的银花,心里忍不住为她感到高兴。
银花的男人多年前打猎受伤,卧床几年后就撒手人寰。
给她留下了一个破烂的家,和两儿一女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银花这些年为了抚养三个孩子,一年到头起早贪黑。白天下地晚上织布,年复一日的不敢停歇。
现在有山外京城来的客人中意银花,那无论是对她还是三个孩子,都是一件顶好的事情。
银花因为守寡多年,早已没有了当姑娘时的灵性。
因此她颇为不自信的说道:“可…可我家里的情况,何同志要是知道了。哎呀,这事肯定不成!”
银花随即从兜里拿出一颗糖,塞在金草手里说道:“金草姐,这事你千万别给旁人说,不然我到时候还见不见人了,人家是京城的贵客,我是山上带儿拖女的寡妇,肯定配不上人家!”
金草有心把这糖果还回去,但念及自己儿子又收进兜里。
她看着唯唯诺诺的银花,没好气的笑骂道:“人家可是厨师,随随便便就能养活你们娘几个,这又不是咱们贴上去的,是他先中意咱们的,你说呢?”
“可是……”
金草见银花扶不上墙,随即又说道:“哎呀,你就别可是了。他们要在寨子里待好几天呢,他要是真对你有意,那就关起门来说清楚。
他要是不嫌弃几个孩子,那你就不要犹豫,赶紧跟着他出山去吧,你家那过活,姐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银花这会脸红红的,低头喃喃说道:“那…那我一会去问问他?”
“你真是傻,你问什么问!这上杆子的不是好买卖,咱等他自己上门来问。”
金草对这位族妹有些无语,心里也暗暗盘算着该怎么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