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后斜坡上。
从斜坡走上来的,是令傻柱那货一见倾心的银花婶。
她刚刚和向东擦肩而过时,心里就已经有所明了。
寨女的热情奔放她是知道的,向同志能独身一人离开。要不是没有看上阿依,那就是俩人有缘无份。
“阿依!你……”
“没事银花婶,向同志已经成亲了,是我有些痴心妄想了。”
银花看着悲戚委屈的阿依,心疼的抱着她不住的安抚。
“阿依,人的命运就是这样,你要学会慢慢去接受并且适应。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会拥有更幸福的人生,婶子还是喜欢以前灵动活泼的你,这是银花婶子对你的期盼。”
但阿依此刻心里有些执拗,她觉得自己的幸福就在星辰那里。
于是阿依不禁说道:“银花婶,你说…哎呀算了算了。”
银花疑惑的看着阿依,但她也没有再多问。
只有阿依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是有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决定。
但陷入爱河的少女就是这样,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洪水滔天。
寨里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宴席,俩人也不能在此过多逗留。等俩人即将回到广场之时,就见傻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傻柱把头发拿水闷湿,然后仔细梳的跟牛舔过似的。并且穿上自己洁白的衬衫短袖,手里拿着一个麻纸包。
“银花同志,那会在大门处实在是抱歉,我平时酒量挺好的,就是那会喝的有点着急。这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是京城的义利饼干,是我妹妹从京城给我寄过来的。你拿回去尝尝,算是我对你的歉意。”
随后傻柱神情拘谨,跟投降似的恭腰双手奉上饼干。
银花面色越来越红,双手搅在一起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何同志,我还没谢谢你给我的糖果呢!要不…要不我带你去家里喝碗水?”
嗯?
傻柱顿时心中狂喜,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好啊!我正想登门拜……”
“不行!”
阿依急忙从中阻拦,故意板着脸朝银花小声说道:“银花婶,这人一看就不怀好意!饼干这种东西,大理头爷爷都不一定吃过。他拿这种金贵的东西赔礼道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这丫头!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被人家拒了在我这捣什么乱。
要不是念及阿依单纯不明情况,银花都想把这丫头一脚踹飞!
阿依单纯是单纯,可她也不是傻子。
傻柱的拘谨和银花婶的脸红,让她逐渐嗅到了猫腻。
于是她依旧板着脸,朝着傻柱问道:“何同志!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我们寨里人都是直来直往,最不喜欢虚情假意!”
银花听到侄女替她打破僵局,低头搅着手指紧张的期待。
傻柱看着有些强势的阿依,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论眼前这两人的相貌,阿依比银花高出不止一筹。
但傻柱眼里满满的都是银花,这就是从小没了母亲惹得祸。
傻柱脸上带着虔诚,认真的说道:“我…我刚才听说银花同志是单身,正巧我也是单身。我觉得这就是缘分,所以…所以我想和银花同志加深革命友谊。”
呵忒!!
尽管阿依心思单纯,但仍是想给傻柱脸上啐一口。
你这张脸皱巴也就算了,老脸更是大的没边。
阿依琼鼻嗅着香甜的饼干味,但小脸仍是紧紧板着。
“何同志你也太轻浮了!不说山下外面的世界,光是我们寨里单身的女人就数不清,照这样说都跟你有缘分,都要跟你加深革命友谊?”
说着又瞄了一眼饼干,故作为难的呵斥道:“我看你现在这行为,就是山下人说的耍流氓!”
嘎!
傻柱微张着嘴巴不知所措,银花急忙把阿依拽到自己身后。
让这丫头再搅和下去,备不住何同志就要被吓跑。
自己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何同志这样的冤…好人可不能错过。
于是银花急忙说道:“何同志!谢谢你的这份心意,但是我家里的情况很复杂,虽然我公婆和大哥家生活,但我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傻柱顿时脸上表情微僵,挠着头陷入了纠结之中。
聋老太太说过,寡妇带儿最可怕。
秦姐只有个棒梗她都不同意,银花同志可有俩棒…俩儿子。
傻柱的纠结让银花有些黯然,随即牵强笑着说道:“何同志不必纠结,我这种情况确实有些难为人。但你能喜欢我,我还是很高兴的。我也祝你早日如意的另一半。”
银花说完后也不等傻柱回应,就带着阿依匆匆朝广场走去。
傻柱站在原地,是上看下看不知所措。
当目光扫到不远处的背影时,咬着牙追了上去。
“银花同志!银花同志!”
傻柱匆忙跑到二女身前,仍旧捧着饼干说道:“带孩子就带孩子,我是厨师不差他们吃的。就是…就是我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银花不是阿依这种不谙世事的少女,久为人妇让她愈发有些矜持。
阿依见银花婶子点了点头,顿时着急跳脚道:“银花婶子你糊涂啊!你答应那么快干什么!他的情况咱们还不了解,最起码…最起码咱先问问轧钢厂的同志们!”
傻柱这会心里开闸泄了洪,急忙板正站着说道:“银花同志,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和孩子好的。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妹妹两口人,房子是各住各的,我住的是院里最好的房子。
跟我一起来的向东向副科长你们见过吧,就酒量很大那个。他和我住一院,他家都没我家宽敞!
我现在的工资…现在一个月是275,不过我有手艺可以出去接活,再说我这次回去还要涨工资!养活咱们一家是没问题的!”
银花心里是越听越欢喜,但阿依却有些不高兴。
“哼!八字还没一撇呢,谁跟你是一家人了。既然你跟向副科长在一起住着,那我们一会找他打听打听!”
傻柱顿时瞠目结舌如遭雷击,急忙僵着脸说道:“他…我和他有过节,他肯定不说我好话!要不,你们换别人打听?”
“就不!”
阿依使劲拉着银花,俩人各怀心思的往轧钢厂驻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