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着看喻若芸这回还能如何抵赖！
这可是一条人命！
便是在普通官宦之家，有下人冲撞了主母肚子里的孩子，都会被处死，何况这件事还发生在皇家呢？
李凤佳说完，十分得意地看着喻若芸。
一旁的喻老太君见她竟敢当众提起此事，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当初没能护住她的芸儿，让她去宫里受了这样多的罪，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可这个侍郎府的庶女，竟敢屡次三番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
当真是不知死活！
然而，还不等喻老太君发话。
面对李凤佳的质疑，喻若芸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关于你的疑问，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睡得着的。”
一句话，信息量直接爆炸！
在场都没有傻子。
几乎在喻若芸话落的下一瞬，人群里爆发了激烈的讨论。
“怎么回事？听这喻大小姐的意思，其中好像另有隐情？”
“不会吧？此事可是宫中亲自盖章定论的，若是有假，会让喻若芸为奴四年？”
这时，黄念珍也恍惚道：“万一真是冤枉喻若芸了呢？毕竟……”
她说完，讳莫如深地和慕染染交换了一下眼神。
顿时，便有那心思玲珑的，结合起慕染染方才直指喻若晴欺瞒之事，联想到了一些可怕的真相。
李凤佳虽然长得丑，人也蠢笨，可耳力却不错。
众人的议论她也自然听了个真切。
越听得真切，她的脸色便越是难看。
本以为这种板上钉钉的丑事，一旦说出来定让喻若芸彻底不能翻身。
这种堪称家族之耻的丑闻定然会把喻若芸钉死在耻辱柱上。
可她竟然能用这般模棱两可的话来为自己脱罪！
可知，若是传入宫中，那便是挑战皇家权威！
是把皇室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真是好一张巧嘴！
可是在心中愤恨的同时，她的身子却不住地颤栗起来。
倘若，倘若这一切真的如喻若芸所说，不是她做的呢？
倘若她以为的一切，都是假的呢……
这项认知让李凤佳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就连嘴唇也苍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旁人的议论声再度传入耳中。
却犹如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人无不可惜道：“可若真是冤假错案，应当也不会翻案吧？毕竟，谁敢质疑皇家？”
那便是皇家自打巴掌了。
将人弄进宫去，折辱了这么多年，若真是冤案……
皇家威严何存？
信誉何存？
光是想想，便有那心软的，为喻若芸委屈，在心里堵得慌。
而李凤佳闻言，那绿豆大鼠眼，却登时闪出了老鼠一般的精光。
是啊，即便喻若芸当真是冤枉的，可那又如何？
圣上和贵妃娘娘，还能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官家之女，置皇家的颜面于不顾吗？
这个哑巴亏，喻若芸吃定了！
这个案，她喻若芸也别想翻！
想到方才晴儿被这祖孙俩逼入绝境的模样，她的心里便是一阵刺痛。
那可是京城里，唯一一个向她发出善意、愿意与她做闺中密友的人啊！
她唯一的手帕交！
她便是死，也要捍卫晴儿的名声！
是以，李凤佳越发得意：“喻若芸，你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将罪名引导晴儿身上去！我知道你最是嫉妒她，如今又是污蔑她的身世，又是污蔑她冲撞了贵妃娘娘肚子里的皇子，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般恶毒的人！”
“就你这种人，也妄想嫁给宋大人，做梦！只有晴儿那样品行高洁的人，才能做宋大人的妻子！”
喻若芸没有错过，在李凤佳提起宋霁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红晕。
只一眼，她忽然就明白了，李凤佳为何这般痛恨自己。
甚至，在所有人都知道，喻若晴和宋远文好事将近的时候，她坚持认为，喻若晴爱的是宋霁。
只怕是，她心里对宋霁也有着非分之想。
在心里盼着，倘若是喻若晴嫁给了宋霁，说不定也能抬了她做妾。
这等算盘，喻若芸几乎要笑出来。
她在宫中这四年，虽然受尽磋磨，却也并非一无所获。
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本就是宫里生存的必备技能。
更何况，她还是以带罪之身进宫，自然要比旁人多几分小心。
她连脾气阴晴不定的贵妃心思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遑论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李凤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