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若芸冷笑一声:“若是叫外人知道,国公府的下人都敢欺负到我这个主子头上,传出去,也不知道人家会怎么说国公爷和大公子,管家不利。”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喻若芸故意加重了语调。

    喻鸣谦神色一凝,随即沉声道:“你何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

    嫌她牙尖嘴利?

    喻若芸笑,不过因为她占理,他说不过她,又不甘心被她占了上风,故意这般贬低她。

    “还是说,”喻若芸对上喻鸣谦的眼睛,神色微沉,一字一顿道,“因着我去翊坤宫里做了几年奴婢,在国公府的下人眼中,也成了真正的奴婢了?”

    这话无疑在戳喻鸣谦的心窝子。

    但喻若芸不在乎。

    她就是要反复提醒喻鸣谦,当初,他们是如何为了一个冒牌货,将自己这个真正的亲人推出去顶罪的。

    过去,她是想着与喻家人井水不犯河水。

    可既然他们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自己,那么,她也不介意和他们公开撕破脸皮。

    总归,她现在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果然,听到喻若芸的话,喻鸣谦的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黑了下去。

    “喻若芸,我是你哥!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怎么?我说的那句不是实话吗?还是说,你当真不知道,这府中的下人,对我是尊敬还是不尊敬?”

    喻鸣谦被她这句话问得顿时哑然。

    是啊,他真的不知道吗?

    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都以为是她去了宫里,积年的旧习未除。

    却不成想……

    半晌,他才嚅嗫着嘴唇,道了一声:“那你,也不能这样……”

    喻若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大公子,劳烦你同府中的下人说一声,从今往后,对我这个未来的首辅夫人恭敬点儿,否则,今日的门童便是下场。”

    她看着喻鸣谦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不会再对任何冒犯我的下人宽容,若是哪日打死了几个,也合该他们自己受着。”

    “你……”

    喻若芸忽然又诡异地笑了起来:“这几年,我在贵妃娘娘那里,也学了不少折磨人的法子,大公子,我知道,你应当是为了你的妹妹,来找我麻烦的,也劳烦你告诉她一声,我对争抢你和国公爷、国公夫人的宠爱,没有兴趣。”

    “若是再来招惹我,或者我未来的夫君,我不介意也给她两耳光,顺便,让她见识见识宫里折磨人的手段。”

    “毕竟,她本来就该承受,不是吗?”

    喻鸣谦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尽数褪去。

    他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所震撼,瞳孔放大,嘴唇微颤。

    “芸儿,你,你当真,还在为了那件事怨恨我和爹娘?”

    他既心痛于芸儿在宫中的遭遇,更震撼于芸儿竟然会想到将那些手段用到他们身上。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芸儿竟然说,不屑于争抢他这个哥哥!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真的就那么不重要了吗?

    这项认知几乎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

    半晌才大口喘了两声。

    而看着他脸色灰败的样子,喻若芸只觉得无趣极了。

    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分给他,转身就要走。

    这时,却被喻鸣谦从身后攫住了手腕。

    纵然心中万般恐惧,可说出的话却越发冷硬。

    “喻若芸,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说了多少次,我和爹娘都会弥补你,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小心眼,非要与你妹妹为敌……”

    话音未落,一声响亮的巴掌响起。

    喻鸣谦接下去想说的话,全部都被这一巴掌打得咽了回去。

    喻若芸甩了甩发麻的手,看向他的眼神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喻大公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喻鸣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喻若芸。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真的打自己,还会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见他一副呆愣的模样,喻若芸翻了个白眼。

    “以后别再来我面前狗叫。”

    说完,便带着连翘转身就走。

    “等等!站住!”

    喻鸣谦这时忽然反应过来,大步走到喻若芸跟前,拦住了她。

    喻若芸再度皱起眉头。

    一脸厌恶地看着他。

    喻鸣谦有些接受不了她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