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晴儿本身又有杀人罪在身，一旦真相大白，便是老爷再怎么有本事，恐怕也不能救出晴儿来了！
迎着宋霁的眼神，喻夫人这回是真的知道怕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是太过冲动了。
她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更没有这般失控过。
谁知，头一次发火，就被宋霁遇上了。
她眼中流露出害怕之色，咬着唇瓣，看了喻若芸一眼，红着眼，悄然转身跑了。
“夫人！”
桃丫站在不远处，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幕。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大小姐是真的变了。
过去她对府中的主子乃至下人，都是百般讨好。
后来从翊坤宫回来，待人疏离客气了很多，也不像过去那样，将老爷和夫人视为亲人了，但却仍然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
仿佛……她只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离开国公府。
而如今，大小姐却变得锱铢必较起来。
甚至，今日还丝毫不顾及夫人的面子，这般戳夫人的心窝子。
不过，桃丫却也说不出大小姐有错的话。
因为，时至今日，大小姐从来没有主动针对过二小姐。
桃丫面色复杂地看了喻若芸一眼，连忙朝喻夫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同样亲眼目睹了一切的门童，早已呆立在原地。
他从来没有想过，过去那样对所有人都讨好的大小姐，如今竟然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他却还自作聪明地，去向老爷投诚，以为老爷能制得住大小姐！
可如今看来……
门童知道，自己完蛋了。
现在的大小姐，他根本就惹不起。
而恰好这时，喻若芸也看向了门童。
接触到喻若芸眼神的那一瞬，门童顿时浑身冰凉！
好在，喻若芸很快收回视线，直接将宋霁送出了府门。
门童咽了口唾沫，想上前来讨好两句，
这时，柳儿从外头回来，看到喻若芸，连忙跟了上来。
喻若芸并未将柳儿放在心上。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继续朝澄碧院的方向走去。
可是，柳儿却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快到澄碧院时，喻若芸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柳儿。
柳儿见喻若芸转头看向自己，也忙停住了脚步。
有些局促地搓了搓衣摆：“大小姐。”
这般有些畏畏缩缩地样子，倒是与过去那个，在喻若晴跟前的八面玲珑的大丫鬟有着天壤之别。
喻若芸皱眉：“你有事？”
柳儿闻言，慌忙跪下：“大小姐！求求大小姐开恩，救救奴婢吧！”
喻若芸神色一顿。
她还以为，柳儿是为了喻若晴来的。
可是，柳儿的话却让她越发疑惑，不由得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儿听到她的问话，咬了咬唇瓣，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的。
应道：“大小姐，奴婢不想重复絮儿的命运，奴婢知道，若是奴婢继续跟着二小姐，最后的结果，一定会落得和絮儿一样的下场！”
回想起今日喻若晴刺死絮儿的场景，柳儿就怕得瑟瑟发抖。
今日之前，然后她也知道喻若晴的性子，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良善。
可是，却也没想到，她会恶毒到，连从小伺候着自己长大的丫鬟，都能亲手杀死！
而絮儿，不过是没有将事情办好。
可絮儿却也是出了很多力气，也尽心尽力地帮她做事的！
最后，喻若晴却为了自保，残忍地杀害了一心一意为自己做事的人。
若说过去，她还有些心疼喻若晴，心疼她在一夕之间，发现自己从国公府的嫡长女变成了不知名的野种。
这种落差让人心理扭曲。
柳儿也心疼，所以，当然会对喻若晴的一些出离举动宽容几分。
然而，今日发生的一切，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
尤其是，今日喻若晴看她的眼神。
让她生出一种预感——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下去陪絮儿了。
可是，她还不想死。
她想好好活着。
她很快就要成年了，到时候，爹娘会替她向老爷和夫人求一个恩典。
到时候，她就可以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