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打了个呵欠：“也不知道舅老爷昨日没等到小姐，会不会着急？”
喻若芸抿了一口温水，道：“定是着急的，可如今这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这风雪突然加大，谁也不想的。
宋霁道：“总归是一路上的安全要紧，相信凤老爷不会怪罪你。”
喻若芸点点头。
这是自然。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
不过，喻若芸想到此行是因为自己就要和宋霁成婚，特意带这个孙女婿回去见舅老爷，她不禁也有些害羞。
毕竟还未过门。
也不知祖母在急什么？
这可是她回来的第一个新年，祖母也真是狠心，竟然不同她一起过了。
外头的风声更大了。
宋霁敏锐地觉察到，在风雪之中，隐约夹杂着一些嘈杂的生意。
马车开始爬坡。
这是入关的最后一座山了。
他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茯苓打了个呵欠，顺手掀开了马车侧边的帘子。
“小姐，天都黑了。”
她指了指外头。
果然，因着风雪太大，如今尚不过酉时，外头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夹杂着有些昏暗的树枝，外头的情形倒是叫人没来由的感觉一阵胆寒。
就在这时。
“咻——”
破空声陡然响起。
却因为隐匿在风雪中，显得不那么真实。
喻若芸敏锐地听到了。
但她并不敢十分肯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便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支离弦的箭，正从隐秘幽深的树林中，朝她的右眼射来。
“小心！”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宋霁的声音响起。
随即，她整个人与宋霁调换了个个儿，直接失去重心，扑进了宋霁怀里。
“噗——”
箭矢没入皮肉的声音。
宋霁的唇角顿时渗出一丝血丝。
下一秒，喻若芸的手上，便沾染上了温热的液体。
“啊！”
突如其来的袭击，顿时让茯苓尖叫起来。
“有刺客！”
红拂最先反应过来，她眼眸一凛，当即对马车里已经被吓傻的几个丫鬟道：“都别下车保护好小姐和主子！”
说罢，自己飞身出了马车，提着刀朝箭矢射来的方向追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连翘。
她看到宋霁的肩膀上插着一支箭矢，顿时瞪大了眼睛：“宋大人！”
随即，又看向有些被吓坏了的喻若芸道：“小姐，你没事吧？”
仿佛被解了穴一般，喻若芸打了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
“宋霁！”
她浑身颤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霁。
宋霁竭力朝她露出一丝微笑：“我没……”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马儿的嘶吼忽然响起。
马车在下一瞬朝着侧边翻了过去。
“小心！”
宋霁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护住喻若芸。
“轰——”
马车直接来了个侧翻。
一行人在马车里翻滚了几圈儿，终于停了下来。
连翘和紫苏等人，在马车侧翻的第一时间，拉住了喻若芸。
几乎是用身体保护着她，将她固定在马车的角落里。
唯有宋霁，本身身上就插着一支箭，经过了几轮的翻滚，箭矢插得更深了些。
“宋霁！你没事吧？”
喻若芸爬到宋霁身边，小心检查着他的伤口。
宋霁这时竭力保持着几分清醒，冲她摇头：“附近有埋伏，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喻若芸点头，和连翘一起，协力将他从马车里搀扶出来，准备暂时找个隐瞒的地方躲一躲。
然而，就在几人跑出马车后，倏然万箭齐发。
箭雨朝着几人铺天盖地而来。
喻若芸等人无法，只好又再次躲回到马车周围。
这时，又一发闪着寒光的箭矢朝喻若芸的胸口处射来。
“小姐小心！”
茯苓距离喻若芸最近。
见状，下意识挡在了喻若芸身前。
“茯苓！”
喻若芸惊呼一声，眼眶在一瞬间蓄满泪水。
“茯苓！”
“小姐，别管我……”
茯苓大口吐出鲜血，身子仍然坚定不移地挡在喻若芸身前，企图为她挡下接下来的所有箭雨。
只是将头朝喻若芸侧过去：“小姐，就让奴婢，最后再保护您一次……”
“茯苓！”
喻若芸只觉得心如刀绞。
想拉开茯苓，却反被茯苓按下：“小姐，奴婢本就是被爹娘卖出来当下人的，能被小姐看中，选为贴身丫鬟，不用像柳儿絮儿那样被主子打骂，奴婢已经很幸运了……”
“小，小姐对奴婢好，奴婢都省得，奴婢为了小姐而死，奴婢……心甘情愿……”
她一边说，一边大口吐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