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忙上前一步,对凤瀚明拱手赔礼:“凤老哥,您别和子期一般见识,他还小,一时年轻气盛……”

    这一回,回答他的,却是凤瀚明的一声冷笑。

    “若是没什么事,陈老弟还是请回吧。”

    竟是连嘲讽一句都懒得,直接下逐客令了。

    简直比直接一耳光扇在陈老爷脸上,还让人尴尬。

    陈老爷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还都是因为自己生的这个逆子!

    这一刻,陈老爷无比痛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和夫人多生两个。

    若是能多几个兄弟来和子期争家产,恐怕也不会让子期长成今日这般模样!

    “凤老哥,你看,咱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就算是两个孩子结不成夫妻,咱们两兄弟还有多年的情分在呢……”

    “情分?”

    凤瀚明闻言,挑眉冷笑地看着陈老爷。

    仿佛他说了什么过分可笑的话。

    陈老爷的脸色一时僵住。

    陈子期见自己的父亲也受辱,年少气盛的他,再也忍不住,再次挺身走来出来。

    鼓足勇气,对凤瀚明道:“凤伯父,我敬您是长辈,才特意带着烟儿登门拜访,可您不光不领情,还这般羞辱我和父亲!”

    “莫非,这就是你们凤家的家风吗!”

    此话一出,陈家夫妇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陈夫人下意识想要去捂陈子期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陈子期双眼怒视着凤瀚明,倒是一派少年意气。

    凤瀚明更是冷笑了一声:“上门来羞辱我的女儿,这便是你们陈家的诚意?”

    “如此家风,我凤家倒是闻所未闻。”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直将陈家人的脸都打肿了。

    陈子期却还是不服气:“若不是凤婧柔得理不饶人,还仗着自己凤家大小姐的身份欺负烟儿,我也不会这样说她!”

    何况本来就是凤婧柔善妒,嫉妒烟儿一个孤女,连个平妻的位份都不肯给。

    要说起来,这一切还都是凤婧柔自找的!

    只不过,这些话,他也是不敢对凤瀚明说的。

    说了就等于找死!

    凤瀚明一双眼更是黑沉如墨。

    只不过,这一次,倒是凤婧柔主动站出来。

    她用一种十分平淡的眼神看着陈子期。

    声音仍旧是往日那般清丽。

    但语气里,却满满都是对陈子期的嘲讽:“陈公子,你的赔罪我受不起,以后,也还请陈公子和孟小姐日后莫要再出现在我凤府,否则,我便要报官,请人将你们赶出去了!”

    这话一出,不光是陈家人,就连凤瀚明夫妇,也不由得一时愣住。

    因为,凤婧柔在旁人眼中的形象,从里都是温柔大度的。

    是以,就算是那日她前去官府击鼓鸣冤,状告陈子期谋杀未遂,要解除婚约。

    在凤陈两家的长辈眼里,也是她因为害怕,而一时的冲动。

    如今,却见她竟然能这般坦荡、又这般坚决地对陈子期下逐客令。

    甚至对先前陈子期无脑护着孟烟菡的举动毫无反应。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似乎……

    她真的并不是在闹脾气。

    而是真的对陈子期死心了。

    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了。

    凤瀚明和凤大夫人的从小是看着凤婧柔长大的。

    知晓自己这个女儿外柔内刚,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

    但如今,看到她恍惚间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对于这般胡搅蛮缠的人,也没有陷入自证、疯狂的陷阱。

    凤家夫妇二人,心里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

    陈子期闻言更是如遭雷击。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那个从小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说着长大后要嫁给自己的少女,会对自己这般绝情。

    本以为,那日在官府状告自己,就已经是她能做的最狠的事情。

    却不成想……

    陈子期受伤地看着凤婧柔。

    明明距离他们长大成婚,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若是没有那天的意外,他们明明可以……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子期见凤婧柔的眼中并无半分对自己的心软。

    当即又咬了咬牙。

    忽然,他勾唇一笑。

    从来都不是凤婧柔不要他。

    而是他陈子期,腻了凤婧柔这个大小姐!

    陈子期隔着一段距离,遥遥地与凤婧柔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