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谦儿春闱，芸儿应当也会从中帮帮忙。
想到这里，喻夫人紧锁的眉头才总算是松开了。
若是如此，倒也只能是委屈晴儿了。
只不过……
喻夫人再次看向喻鸿业，半是试探，半是小心翼翼道：“话虽如此，会不会又太委屈晴儿了？”
喻鸿业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喻夫人。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夫人怎么还是在执着于一个对国公府毫无贡献和建树的养女。
喻鸿业本就是个重利之人。
这些年，他之所以分外宠爱喻若晴，也不过是因为有了喻若芸这个粗鄙无能的亲生女儿作为对照。
相对比起来，自然是从小养在身边、熟悉各种世家规矩礼仪的晴儿更得他的心意。
何况，晴儿又是那样懂事体贴。
他未必对喻若晴这个养女多有感情。
只是相对来说，这个养女更加符合他的要求，未来兴许也更能给国公府带来好处。
但事实证明，真正能够给国公府带来好处的，是喻若芸这个一直不受待见的亲生女儿。
反观喻若晴，还总是给国公府带来麻烦……
喻夫人见自家夫君果真生气了，忙解释道：“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让晴儿和芸儿换嫁吗？”
“你看，如今芸儿被封为县主，自然是前途无量，她也算是什么都有了，有地位名声，也有我们的偏爱，可是，晴儿呢？晴儿被送回烟霞苑本就够可怜了，还不能让她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
“够了！”
涉及到利益问题，喻鸿业的心也不偏了，脑子也灵活了，眼睛也不瞎了。
他甚至等不到喻夫人将话说完，就粗暴地打断了后者的话。
“那可是圣上的赐婚！你想干什么？”
“你是想让我们全家都跟着喻若晴陪葬你才甘心吗！”
“当初本身就是远文先和芸儿在一起的，若非芸儿替她顶罪，才让二人分开，娘何至于去招惹宋柬之？”
“我……”
“倘若喻若晴果真喜欢宋柬之，她最应该对芸儿和远文在一起的事情喜闻乐见？你忘了当初她次次都插进两人中间捣乱？”
“我……”
“她若是真的喜欢宋柬之，早就和宋柬之在一起了，还用得着等到娘把芸儿和宋柬之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她才说自己也喜欢他？”
“这……”
喻夫人被喻鸿业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面红耳赤。
根本回答不出来。
甚至，还隐隐觉得喻鸿业说得在理。
可是一转念，她又觉得，晴儿毕竟是从小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她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不会是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然而，还不等她为喻若晴辩驳一二。
喻鸿业斩钉截铁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看，她就是喜欢抢自己的姐夫！”
“老爷！”
喻夫人被喻鸿业的话吓坏了。
她嘴唇哆嗦着摇头：“不可能！晴儿不会是这样的人！”
喻鸿业眼神沉了沉，咬牙道：“她都敢将猫带进宫里，你说她胆子大不大？”
这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喻夫人终于再也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地跌坐在了太师椅上。
那个总是被她刻意忽略、总是被她以“晴儿还小，不懂事”为理由遮掩过去的真相，被自己的夫君毫不留情地撕开。
血淋淋的真相摆在眼前。
晴儿，真的不是她一直所以为的，那样纯洁无瑕的茉莉花。
相反，她会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机。
去害人！
最后，喻夫人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喻鸿业的书房。
她心里很乱。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两个女儿身份的调换，还有老爷的态度转变……
老爷甚至要求她着手准备，为芸儿筹备一个庆功宴。
虽然老太太没了，府里应当守丧三年。
可芸儿此番是为国立功，所以，也该大操大办一番。
却不知道，晴儿知道了此事，又会如何想？
喻夫人心情越发烦躁，忍不住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