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夫人脸色发白，看向喻若芸的眼神里充斥着道不明的情绪。
她不想承认，那件事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可同时，她更不愿意相信，她的养女，当真是要对付她的亲女儿！
半晌，喻夫人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或许，是絮儿收买了小梅呢？”
但是，这个理由，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是以，她说到后面，声音也越发小了下去。
秦嬷嬷闻言，兀自叹了一声。
摇了摇头，朝连翘招招手。
连翘当即将方才从小梅那里搜出来的包袱拿出来，交到了秦嬷嬷手上。
喻夫人正疑惑着，却在秦嬷嬷将包袱打开的那一瞬间，彻底愣住。
因为，包袱里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她全都眼熟得紧！
都是这些年，晴儿求着自己买的！
怪不得她再也没见到晴儿戴过，本以为是款式过时了，晴儿不喜欢所以收起来了。
可谁知，竟然是打赏了其他院里的丫鬟！
更令喻夫人震惊的是，喻若芸接下来的话。
“喻夫人不相信你自己的人的话，总该相信证据吧？”
计划在喻若芸话落的下一瞬，喻夫人瞪大眼睛，猝然抬头。
她那慌乱到极点的眼神，却与少女那淡定疏离的视线撞上。
喻夫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她的嘴唇哆嗦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喻若芸。
这一刻，这个明媚的少女，在她的眼睛，俨然如同怪物一般可怖！
“你，你……”
她想问，喻若芸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这种话她问不出口。
她本就是世家里精心教养长大的嫡女。
行事本就该光明磊落。
可是，却被亲生女儿亲自抓出来，她在自己女儿的院子里安排了眼线！
尽管她的初心只是想派人随时看着芸儿，想让秦嬷嬷在芸儿耳边吹吹风，让芸儿知道，自己这个娘亲也是爱着女儿的。
希望芸儿能够早日与她重修旧好。
再加上，芸儿现在并不亲近她，她也是想着，借着秦嬷嬷的眼睛，多多关心芸儿的。
但如今秦嬷嬷被芸儿亲自拔了出来，性质又不一样了。
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混！
张了张嘴，她想解释一番，可对上喻若芸的视线，到底让她自惭形秽。
无论如何，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该用这样的法子……
而且，既然秦嬷嬷知道当时的事情是小梅告密，与晴儿有关，为何着秦嬷嬷早些不同自己说？
难道，她就当真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最后，喻夫人将不悦的视线投向了秦嬷嬷：“秦嬷嬷，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不光不告诉自己，李兵事情的始末，还直接对芸儿交代了自己在她院子里安插的眼线的事情！
但秦嬷嬷在面对喻夫人的指责的时候，却没有半分背叛主子的心虚。
反而是语重心长地劝道：“夫人，恕老奴多嘴，看人不是用眼睛看的，是要用心去感受，究竟谁是真心对您，谁又是为了荣华富贵讨好您。”
“夫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分清身边人是人是鬼啊，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
“你……”
秦嬷嬷的话，一时让喻夫人有些下不来台。
她咬了咬唇，最后，在重新看向喻若芸的时候，目光里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扭曲的情绪。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深深地看了喻若芸一眼，而后，便转身离开了澄碧院。
而这时，桃丫也醒了过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微微渗血。
直到院子里再也没了外人，秦嬷嬷才问喻若芸：“大小姐，这小梅……当真要扔到二小姐院子里去？”
喻若芸冲她微微颔首。
“至于这些珠宝首饰，登记在册后，以我的名义捐给善堂吧。”
她就是要让喻若晴出了血还得不到好！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怕。
只要能让喻若晴，或者喻家人任何一个人不开心，那她就开心了。
毕竟，害死祖母的人，这个家的每个人都有份。
秦嬷嬷得令后，应了一声，便招呼着两个粗使嬷嬷，将小梅的尸身随意裹了白布，便往烟霞苑去了。
而连翘和紫苏，则是在李嬷嬷的带领下，将从小梅的包裹里搜出来的珠宝一一登记好，当天就捐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