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若晴忙拉住喻夫人的袖子，撒娇道：“知道了，娘，晴儿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再做出这样的错事了。”
“知道就好。”
喻夫人看着懂事的养女，心软成了一片。
倘若是，芸儿也能够如同晴儿这般，对自己撒娇，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喻夫人的神色又难看了起来。
芸儿，也实在是太有主见了些。
有主见到，让她本能地有些害怕。
不过……
鼻腔里浓烈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恶臭味，到底是让她无法再继续忍耐。
天知道，方才她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没有第一时间让人将小梅的尸体处理了。
她再次皱起眉头，掩着口鼻，对一旁早已呆若木鸡的山茶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东西拖出去？好好将这烟霞苑收拾一番！”
山茶方才从二小姐的变脸震惊中回过神来。
今日这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二小姐可以说是颠覆了这些年她对二小姐的所有的印象。
过去，二小姐是温柔端庄的，但又不乏俏皮活泼。
后来，大小姐回来之后，二小姐似乎就变得忧愁了许多，还屡次被老太太和宋大人针对。
连带着她这个做下人的，也不免有些心疼二小姐了。
可是，若非今日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二小姐竟然买通了大小姐院子里的丫鬟，还险些害惨了大小姐！
而且，因着亲眼见过了喻若晴方才面对小梅的尸体时的癫狂，山茶几乎可以确定。
二小姐绝对不是她表现出来、或者是她对夫人所言的那么简单。
相反，她可能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到二小姐的真面目！
这项认知让山茶心里有些害怕。
却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分毫对二小姐的质疑。
毕竟，她只是一个粗使丫鬟。
山茶只好应声道：“是，夫人。”
话落，喻夫人又对喻若晴道了一句“娘还有话与你说，随娘进来”，就先一步进了喻若晴的房间。
喻若晴自然也就跟了进去。
山茶独自面对一具烂泥一样的尸体，同样手足无措。
无奈，只好跑去找院子里其他能扛事的老嬷嬷过来一起处理。
是以，山茶也就没有注意到。
在她转身的瞬间，喻若晴那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包含了多少险恶的杀意。
……
房间里。
喻夫人已经先一步坐到了凳子上。
只因为这烟霞苑里太久无人居住，又有好几年疏于打理。
是以，原先喻若晴居住时，尚显华丽的装潢，此刻看来竟是落魄得紧。
看到喻若晴如今的居住环境，喻夫人发自内心地感到心疼。
眼眶也热了起来：“晴儿，让你住在这样的院子里，实在是让你受苦了。”
喻若晴心中自是赞同她的话。
但面上仍是做出一副小白花的坚强模样。
摇头道：“娘别这么说，晴儿从小就住在烟霞苑里，已经习惯了，那澄碧院本就是爹娘当年为了补偿姐姐，特意修建的，自然也要比这里好些。”
虽然她嘴上说着善解人意的话，可语气却是忧伤的。
听得喻夫人心里也是一紧。
澄碧院，毕竟也是晴儿住了四年的地方。
芸儿一回来，她就被赶出来，便是晴儿嘴上不说，心里又如何能不介意呢？
喻夫人叹了一声：“好孩子，娘知道委屈你了，不过……”
在喻若晴抬眸看向她的时候，她忽然话锋一转。
“晴儿，如今芸儿已经成了县主，还得了陛下金口玉言的赐婚，我看你与宋大人的婚事……”
喻夫人话音未落，喻若晴的脸色已经微微有些苍白了。
她嘴唇颤抖着，看向喻夫人的眼神里满是破碎。
“娘，您……您这是要反悔吗？”
虽然是质问的话，可是，喻若晴此刻的表情实在可怜。
是以，喻夫人全然听不出她的质问，反而十分心疼这个在一夕之间可谓是一无所有的养女。
喻夫人忙将她搂进怀中，安慰道：“不是娘想反悔，若是你能嫁给宋大人，与宋大人伉俪情深，娘自然是欢喜的，只是，你也知道，芸儿与宋大人的婚事是陛下金口玉言，我们若是再继续换嫁，岂不是与圣上对着干？”
“到时候，也会连累咱们整个国公府的……”
喻夫人的语速很慢，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决。
但是，喻若晴与喻夫人做了十几年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