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
这一瞬间，宋霁心跳都停止了。
少女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
那种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一夕之间彻底离开自己的感觉，让他痛彻心扉。
而这种情绪，上一次出现，是在他小小年纪，得知自己失去母亲的那一刻。
而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
宋霁双目赤红，不断地喊着喻若芸名字。
比起她说出的对自己的恨，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的离开。
他可以接受她带着对自己恨，活在这个世上，甚至是离开自己。
但是他却不能接受，一个在上一秒还鲜活的少女，就这样死在自己怀里！
这时，宫中太医也赶到，连忙拉开了宋霁：“宋大人，还请让开，我们要为县主诊治……”
宋霁却固执紧紧抱住喻若芸。
不肯让她离开自己分毫。
从未有人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
一时间，就连昭景帝，也面露不忍。
而整个宴席上，看到喻若芸倒下，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人中，唯一高兴的，便只有喻若晴、曲妃和曲锦薇了。
看着喻若芸整个人无力地躺在宋霁怀中，血汨汨从身体里渗出来的样子。
她们便忍不住觉得身心畅快。
尤其是曲妃。
虽然方才羌琨刺杀皇帝的一幕太过于混乱，她亦是对此害怕。
却也是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恶意。
一回头，看到的便是喻若芸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
那一刻，她自然也看出来，喻若芸这个小贱人，是想要趁机杀了自己！
看样子，也是存了死志！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也是很乐意看到她自作自受的。
毕竟，以喻若芸原先躲藏的位置来说，是绝对安全，绝对不会被羌琨所刺。
如今想害自己，最终却是自食恶果。
对于喻若芸落得如此下场，曲妃心中自然是畅快的。
而曲锦薇和喻若晴，在看到宋霁痛哭失声的时候，心中在因为喻若芸之死而畅快的同时，也都各自在心中盘算着。
喻若芸死了，这个完美的男人，必然会属于自己！
一想到这里，二人脸上皆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因着二人距离不远，曲锦薇恰在此时微微转过头，看到了喻若晴脸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笑。
顿时，她心中警铃大作。
知晓这喻若晴心中也同样爱慕阿霁得紧。
当即便沉了沉脸，趁着曲夫人此刻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动声色地快步移动到了喻若晴身旁。
“喻若芸死了，你的计划不就用不上了。”
曲锦薇用只有她和喻若晴能听到的声音道。
突如其来的低语，将满心都是幸灾乐祸的喻若晴给吓了一跳。
她回过头，正巧对上了曲锦薇那张漂亮到嚣张的脸蛋。
“那又如何？”
喻若晴皱眉，顾及到此刻扔在皇家宴会上，还是决定与曲锦薇说几句。
曲锦薇冷笑：“你不是说，要让喻若芸彻底身败名裂吗？可她死了，还是为了救陛下而死，你说，她还能身败名裂吗？”
这话，彻底击垮了喻若晴的心理防线。
她一双杏眼狠戾地瞪着曲锦薇：“她才不是为了护驾！”
方才，她看得真真儿的！
喻若芸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陛下才被羌琨刺中。
只是她运气不好，恰好经过了二人的中间！
可曲锦薇闻言，却更是冷嗤了一声：“那又如何？羌琨刺向陛下的时候，可是她挡在了陛下跟前，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都是亲眼所见。”
“就算这不是出自她的本心，她救了陛下也是事实，不管她这次是死是活，陛下一定会嘉奖她，从哪个角度看，你的计划都是失败的。”
“而且，她若是死了，更会成为阿霁心中的白月光——”
说到这里，曲锦薇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疯狂的郁色。
喻若晴闻言，看向曲锦薇的眼神也不由得惊恐了几分。
见状，曲锦薇面上的嘲讽之色越发浓厚：“所以，我劝你还是别肖想阿霁了。”
“更何况，你一个国公府养女的身份，本就配不上阿霁。”
最后一句，直接把喻若晴气了个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