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红拂的保证，喻若芸这才松开了手。
信封彻底到了红拂的手里。
“去吧。”
喻若芸的眼睛里不见半分波澜。
红拂应了一声，当即飞身而出，消失在了夜色里。
屋里只剩下了喻若芸和红袖。
红袖站在原地，仍是面色如常地看着喻若芸。
“大小姐有何事交代属下？”
喻若芸笑了笑：“还真有一件事。”
……
兰馨宫。
红拂一路避开了皇宫中的眼线，来到了兰馨宫。
却见自家主子，正在与兰贵妃娘娘相对而坐。
俊朗的面上，是萦绕不去的愁绪。
兰贵妃端起玉盏，轻叹了一声：“你那日甚至不与她商议，便自作主张地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她心中怨你也在情理之中。”
“更别提……”兰贵妃瞥了一眼宋霁的神色，假意咳嗽了两声，才道，“她还因此受了如此重伤。”
宋霁掀起眼皮，瞥了兰贵妃一眼。
亦是悔道：“早知道，我早就该……”
“好了，”兰贵妃打断他，“小心隔墙有耳。”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从长计议。”
宋霁沉声：“她现在根本就不肯见我，若是可以，我真想不顾一切地与她说清楚！”
兰贵妃沉吟着，低头啜饮了一口香茗。
最终才长叹一声：“你与云月都是极有主意的人，既然如此，便更应当与彼此商量着做事，切不可一言堂，否则，岂不是让彼此寒心？”
兰贵妃到底是过来人。
她的建议，也让宋霁有些面红。
“娘娘教诲，微臣谨记在心。”
从小便被人众星捧月、多智近妖的宋大人，头一次对人心悦诚服。
兰贵妃笑道：“你肯听我一言，倒是稀奇。”
宋霁抿唇不语。
若是其他，他的确不一定会听。
可他却也看得出来，娘娘是真心实意为了自己和芸儿好的。
也是真心实意，希望芸儿能够得到幸福的。
默了默，兰贵妃摆摆手：“你们的事情，本宫不好过问太多，只不过，本宫让你办的事，你可办好了？”
宋霁颔首：“微臣的人已经找到龙公子了，虽然当年因为曲妃……落下了残疾，好在并未彻底消沉下去，如今虽说日子过得清贫，却还算受人尊敬。”
“当初……曲妃并未对他彻底赶尽杀绝。”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霁有些不解。
按照曲妃的残忍和对兰贵妃娘娘的恨，在明知道兰贵妃对龙公子牵挂至深的情况下，应当是直接将人杀掉，而不是留着对方一条性命。
察觉到宋霁的诧异，兰贵妃轻笑了一声。
用一种自嘲的口吻道：“宋大人还是对本宫那位嫡姐知之甚少。”
“她性情残暴，从来都以旁人的苦难取乐。”
“落到她手里的，若是想死，便只有等她玩腻了，才会给对方一个痛快。”
“可是，本宫从小就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有本宫在乎的，都会被她以各种理由抢走，彻底凌虐之后，才会将其彻底粉碎。”
“她当初将我一并带进宫，本就是为了不让我好过，又在我进宫前夕，派人打残了龙郎……”
“也是为了制衡本宫，手上握着本宫的把柄，就等于扼住了本宫的咽喉。”
“只要龙郎还在她手里一日，本宫就必须忍受着被她压一头的痛苦。”
“如此，方可满足她对本宫的恨意。”
兰贵妃这样一解释，宋霁才恍然明白了几分。
因着他的思维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便是对付犯人，也鲜少有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时候。
却不成想，曲妃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残暴几分。
也幸好，不是这样的女子登上后位。
否则，对于整个大昭的百姓来说，不失为一大不幸。
而这一刻，宋霁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芸儿，才能在那样的深宫磋磨之中，活下来。
活到……再次见到他。
宋霁闭了闭眼，再次后悔，自己在打乱她的计划之前，没有提前与她商量。
明知道，她心中有多恨曲妃！
可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