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面上神色各异。
有惊疑不定的，有愤怒的，也有不解的。
但昭景帝的脸色，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你说什么？”
要知道，曲妃到底是宫妃，更是从前盛宠多年的贵妃娘娘！
妄议后妃，本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如今眼前这个少女的侍女谋杀了皇妃，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当真是不将皇家颜面放在眼里了！
她到底有几个脑袋，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面对着昭景帝风雨欲来的神色，喻若晴到底是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大昭还是皇权至上的国家。
皇帝更是拥有对子民的绝对生杀大权。
自己若是这个时候触怒了皇帝，绝对不是聪明的做法。
可是，喻若晴却惊恐地发现，面对帝王的怒火，她本该是跪下求饶，可是，心里却莫名生出几分反骨来。
她昂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目光灼灼地盯着昭景帝。
“她想要喻若芸的性命，却不肯自己动手，想让我去除掉喻若芸。”
“最后，她得了好处，可我却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还可能会因为杀了喻若芸而惹来众怒，到时候，掉脑袋的是我，我凭什么帮她做事！”
说着，她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白养了柳儿这个丫鬟，知道我刺杀曲妃失败，竟然还帮了我一把！”
“还顺便烧了喻若芸的尸体！哈哈哈哈……真是一条好狗！”
“畅快！畅快！”
她放肆地笑起来。
在旁人看来，是喻若晴犯下滔天大错，却大放厥词，丝毫不将皇权放在眼中。
可是，也只有喻若晴自己知道。
在不受控制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有多么惊恐。
明明，这些心里话，她是从来都不会往外说的。
而且，她贯来奉行的也是迂回之法，何曾有胆子这样对皇帝说话！
喻若晴的双腿都已经瑟瑟发抖了。
她不理解，喻若芸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就算是自己现在才换命成功，还没有和她的气运彻底融合，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言。
喻若晴一边笑，眼睛却惊恐地看着昭景帝阴沉的脸色。
双腿被吓得直打颤。
昭景帝忽然勾起唇，语气不明地道：“你说，曲妃让你去杀了云月，你有什么证据吗？或者说，有人能证明这一点？”
喻若晴梗着脖子：“这等秘辛之事，曲妃娘娘自然不会广而告之，知晓此事的，只有我和她，以及柳儿和雪嬷嬷。”
“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
昭景帝语气沉沉。
在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雪嬷嬷的尸体。
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地去问雪嬷嬷在哪里。
喻若晴负气道：“我杀她的那把匕首，就是她亲自给我的！”
昭景帝闻言，冲身旁的锦衣卫示意，锦衣卫当即唤来了随行的太医。
太医当即将用白布保存起来的匕首呈给了昭景帝。
“这便是当时曲妃娘娘身上插着的匕首，而且，这匕首上……也确实雕了一朵牡丹花。”
牡丹花，是曲妃最喜欢的花。
因其大气雍容，贯来象征着皇后的地位，才被曲妃喜爱。
这把匕首，也是多年前帝妃二人恩爱之时，昭景帝送给曲妃的。
当时，他们两个人都以为，最后登上后位的是曲妃。
这些年，曲妃更是将这只匕首随身携带着。
昭景帝接过匕首，确认了东西的确是曲妃的之后。
回过头，看了一眼正跪在“喻若芸”尸体旁的宋霁，眸色透出几分冷意。
“好，朕信你所说的话。”
这个转折让喻若晴惊讶不已。
她还以为，自己这一番冲撞了皇帝，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难道……那喻若芸的气运，当真有如此强大？
她越想越嫉妒。
怪不得那贱人都流落到乡下去了，也能有机会回到国公府！
也幸好，现在这样好的气运，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