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鸣谦依言上前,轻轻搂住喻夫人的肩膀。
不让她因为过分虚弱而摔倒。
喻鸿业道:“李大人也知道,我这宅子,是祖产,若不是如今落难,你又来逼我们,我们也不至于要变卖了这宅子,就连陛下都放了我们一马,你总得,留我们一条活路。”
最后一句话,称得上是在用皇权压人了。
言外之意便是,连皇帝都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难道你区区一个侍郎,还能越过了皇帝、不给皇帝面子不成?
再怎么说,喻家,也除了老国公爷、喻老太君和喻若芸这个公主。
而且,害死李凤佳的事情,本来喻家人就完全不知情。
若是真的闹大了,反而还不拿不到现在这么大的利益。
李年眼珠转了又转。
他眼馋这宅子很久了,而且,听闻这宅子下面,还埋着宝物。
说到底,来为李凤佳讨一个公道是假。
要了这宅子才是真正的目的。
最终,他下定了决心:“行,三百两,买佳儿一条命。”
“喻老弟,你意下如何?”
喻鸿业暗地里咬了咬腮帮子:“叫保人来,我们今日便将合同签了。”
“哈哈,爽快!”
李年顿时面露喜色,吩咐了家丁去找来保人。
很快,李年便和喻鸿业便签好了合同。
国公府的宅子,过户到了李年的名下。
而喻鸿业,将这宅子卖了一千两银子,除去三百两,还剩下七百两。
李年现场结了银票给喻鸿业。
喻夫人和喻鸣谦站在一旁,看着喻鸿业卖掉了宅子,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三百两,买一个不受宠的官家小姐的性命,其实还算公道。
只是,喻夫人心中会很难当。
若是方才自己早一步回来,拦住了桃枝和桃丫,不让她们将自己的体己钱拿走,给李年三百两银票又何妨?
至少,宅子是保下了。
但是现在,他们虽说得了往后生活的银钱,可却没了住处。
日后这日子,怕是要更加艰难了。
但无论喻夫人如何悔不当初,都无法改变这偌大的宅子易主的事实。
尤其是,她从出阁,嫁入国公府以来,便一直住在这里。
如今,却因为一个养女做下的恶事,连累得她这个堂堂的国公府夫人,连住处都失去了。
这一刻,她对喻若晴的恨意几乎达到了顶峰。
尽管知道喻若晴被陛下判了凌迟处死的凄惨下场,但是,没能亲眼看到那个贱人的皮肉被一刀刀割下来,不能亲自参与行刑。
都让喻夫人的心中无法释怀。
她宁可放过喻若晴,也想要保住这间宅子,与丈夫和儿子的富贵荣华。
“娘,别伤心了。”
喻鸣谦心中虽然也很是不好受,但看到自家娘亲神色凄然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走过来,轻轻安慰了她一声。
喻夫人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喻鸿业按下了手印之后,对李年道:“这宅子既已卖给你,我们便不会再反悔,只是,可否容许我们将贴身的衣物带走?”
李年拿着喻鸿业签字画押的买卖合同,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闻言,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瞟了喻家三人一眼,大发慈悲地一挥手:“也罢,原本按照合同,现在这宅子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本官的了。”
“但看在你们三人如今落难的份上,本官就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去收拾东西。”
“记住,”李年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喻鸿业跟前,“只能拿你们的贴身衣物,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不准动,因为这个宅子里的东西都已经是本官的了。”
喻鸿业被李年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得气血上涌。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宅子已经卖给了他,也就和喻家人无关了。
更何况……
喻鸿业的眼底飞快划过一道暗芒。
他打算要给李年来上致命一击,现在可不能打草惊蛇了。
所以,喻鸿业在瞬间的愤怒过后,迅速将怒火给压了下去。
露出一副略带着讨好的笑容,点头道:“李大人放心,除了一些贴身的衣物,我们什么都不会带走。”
说着,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我们一家三口,带不走的东西,日后都是您的。”
这番话,落入李年耳中,更是叫他大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