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喻若芸这个名字,给她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既然只有凤家人才是她真正的亲人。
那索性,便改了这个喻若芸的名字。
日后,世间不再有国公府的大小姐喻若芸,只有凤轻虞。
虞,是祖母的小字。
她想要记住,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
喻若芸轻描淡写的解释过后,其他人便也不再询问。
唯有李嬷嬷,在听到喻若芸的话之后,忍不住低下头,轻轻抹起了眼泪来。
易为春对连翘等人解释道:“在下乃是荆州邹王府的二公子,因不愿受家族教条所束缚,逃出来游历山水,幸得凤姑娘所救。”
“如今,在下也要报答凤姑娘的救命之恩,便打算一路护送各位去谷城,顺道回去一趟荆州,见一见我的爹娘。”
说罢,他自己仿佛也觉得自己有些孩子气,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笑了起来。
其他人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
“果真是个快意恩仇的小公子。”
半夏捂着嘴,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李嬷嬷和秦嬷嬷虽然觉得易为春如此不妥,但思及喻若芸都没有说什么,索性也就闭口不言了。
二人老了,自然是从邹王夫妇的角度来思考的。
便以为,凡为子女的,自然当以孝道为先。
可又想到清官难断家务事,许是这位二公子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便也不好多说。
只想着,若是有机会,再私底下劝劝二公子好了。
喻若芸对易为春道:“不知易少侠和慕公子此番过来,可是有事?”
易为春回头看了慕风一眼,忍不住“噗嗤”一笑。
对喻若芸卖了个关子:“凤姑娘,我和大哥过来,是要一件好事要告诉姑娘。”
“只不过,在我说出来之前,姑娘大可以猜一猜,是什么好事。”
说罢,又提醒道:“我提示一句,是和姑娘你有关的。”
喻若芸摇摇头:“若是不说,我也没那么好奇。”
一句话就将易为春的玩笑给堵了回去。
易为春无奈地回头,对慕风耸了耸肩,这才回头对喻若芸道:“想必凤姑娘应当也猜到了,才会如此冷淡。”
喻若芸没有动作。
眼神却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
易为春索性对众人和盘托出:“便是那国公府的事,听闻,国公府的宅子已经易主了。”
话落,除了喻若芸,其他几个丫鬟婆子,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什么?”
她们这两日一路赶过来,一边要小心翼翼,掩去行踪,一边又要绕路过来,唯恐被有心人给注意到了。
是以,都无人去注意京城里流传的消息。
闻言,都好奇地纷纷上前来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嬷嬷道:“陛下虽然抄了国公府的家,却并没有将宅子和老爷夫人名下的田产铺子收回。”
“怎么宅子还能易主?”
就算是抄家之后,家徒四壁,可是,老爷夫人应当都还有些私房钱啊。
总不至于到要变卖了宅子的地步。
慕风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喻若芸的身上瞟了一眼。
接过了易为春的话头。
继续道:“喻鸣谦和侍郎府的庶女,李凤佳,本该要成婚了,可那李凤佳却突然失踪,如今,叫那侍郎大人查到,是喻若晴背地里暗害了她。”
“那侍郎大人自是不服,上前去要说法,最后,喻老爷只好宅子抵了人命,如今,应当是搬进了寻常的小院子里过活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真要说起来,其实这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差。”
“已经是强过了许多百姓商人,只是相比起过去国公府荣华富贵来说,光景是差了许多罢了。”
喻若芸闻言,微微勾起了唇角。
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
若是将喻家人一夜之间从天堂打下地狱,说不定反而还能激发起他们骨子里的不服输。
若是真的走上了奋发图强的道路,那她的谋算可就白费了。
反而是如今这样,让他们失去了父辈挣下来的荣光,落到一个白身的境地。
却又偏偏不至于被饿死,如此,人在这样的落差之下,便只会终日困于懊悔和自怨自艾的境地。
却不会奋发图强,想方设法再为家族谋划出一条出路来了。
也只有这样,喻若芸的目的才算是达到了。
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