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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手术失败

    温雪梨咬住下唇,将围巾贴近他的脸:“你记得吗,这个味道,你以前说我身上总是淡淡的杏仁香!”

    可下一秒,萧晨阳却忽然猛地转头,眉心一皱,眼神冰冷:“你不是她!”

    温雪梨怔住,眼泪僵在眼角。

    “她的味道……是皂角和白茶!”

    语气低沉沙哑,却分外坚定。

    温雪梨眼底一闪,一抹狠意一闪而过,她倏地站起身,向外走去,声音含着几分控制不住的情绪:“医生,该开始了!”

    外面的萧母已经等得不耐烦,白色高跟鞋在地上来回踱着。

    听到动静,她抬头,面色沉着走进病房。

    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开始吧!”

    这是一台极为隐秘的神经手术。

    她从国外请来业内最顶尖的脑神经专家,用的也是尚未公开的新技术。

    手术的核心—切除一段连接大脑情绪调控与记忆反馈的细微神经,使人感情淡漠,情绪反应下降,趋向理智。

    萧母说:“我不需要他去爱任何人,我只要他的大脑,冷静,理智,干净!”

    医生点头,却不敢承诺什么:“这种类型的操作……风险还是有的,且个体反应差异极大,我们只能尽量!”

    萧母冷声道:“做!”

    两小时后,手术顺利完成。

    萧晨阳被推进恢复病房,全身还在麻醉反应中,脸色苍白,呼吸平稳。

    萧母坐在床边,双手交握,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长久沉默。

    温雪梨也在。

    她精心换了一身温婉的蓝色长裙,发丝自然披散,神情柔和。

    “伯母,等他醒了……我一定会照顾好他,陪着他重新开始!”

    “我愿意为他生孩子,哪怕他这一辈子都不记得我是谁!”

    她的声音诚恳、谦卑、克制得体。

    萧母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夜幕渐浓,病房内的灯光晃动着苍白的影子。

    半天后,萧晨阳睫毛轻动,慢慢睁开了眼。

    温雪梨第一时间站起身,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晨阳?你……你醒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定格了几秒,没有挣扎,没有躲避。

    他慢慢坐起,掀开被子,脚刚落地,便将温雪梨一把揽进怀里。

    “晨阳!”

    她惊喜地叫了出来,声音都在颤:“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好的!”

    站在一旁的萧母也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罕见的欣慰神情。

    医生也轻声说:“目前看,患者反应良好,情绪趋于稳定!”

    但下一秒—

    萧晨阳却低声呢喃了一句:“诗韵……你回来了……”

    整个病房,倏然安静。

    温雪梨的脸僵在半空,连呼吸都忘了。

    她身体紧紧贴在他怀里,却像被当成另一个人拥抱着。

    萧母脸色骤变。

    “你刚才说什么?”

    她几步走近,语气冰冷。

    萧晨阳松开温雪梨,抬起头,目光空洞。

    “诗韵!”

    他再次开口,语气缓慢而平静:“我梦到她了……她还在……”

    “医生!”

    萧母猛地转头:“这就是你说的‘情绪稳定’?!”

    医生冷汗直冒,赶紧翻查脑电记录:“夫人,我们已经完成了神经切断,他现在的反应……可能是潜意识残留……也可能是……”

    “可能什么?”

    萧母逼近,眼神带着压抑的怒火。

    医生低下头:“是我们未能预料到的个体异常!”

    “没想到?你收了我几个亿,告诉我没想到?!”

    医生不敢吭声。

    温雪梨此刻也明白了点什么,咬着唇走近,温声说:“伯母,别气坏了身体……晨阳他也只是刚刚苏醒,或许是残留的幻觉!”

    “我会照顾他的,真的……我愿意一直陪着他,等他恢复。

    只要您同意,我就跟他结婚,给萧家生个健康的孙子!”

    她说得恳切,眼神含泪,像极了一个忠贞不渝的深情女子。

    萧母听完,冷笑一声。

    “结婚?你也配?”

    温雪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伯母……我知道我出身不好,但我是真心—”

    “你对叶诗韵做的那些事,我会不知道?”

    一句话,像是雷劈在她头顶。

    温雪梨脸色刷地白了。

    萧母走到窗边,语气冰凉:“你们那天去的别墅,我早就安排人盯着了。

    叶诗韵的死,让我儿子这样,你没有责任?”

    “她那副样子,若不是王家的人抢得快,你早就跟你那几个狐朋狗友一起进去了!”

    温雪梨睫毛颤了颤,身体开始抖。

    “你以为萧家是什么地方?你生了个孩子,就能进来?你配吗?”

    她转身,目光冷冷看着她:“什么时候我儿子彻底恢复正常,什么时候你才能进萧家的门!”

    “否则……你就一辈子是个站在门口的外人!”

    温雪梨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母不再看她,迈步走出病房。

    门关上的一瞬,温雪梨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牙齿咬得咯吱响。

    怀里的人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看她一眼。

    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像是在自说自话。

    “她不会走的!”

    “她……说过,她最讨厌说走就走的人!”

    “所以她一定还在……她会回来的!”

    王思远再一次走进画室的时候,宋意正倚在落地窗旁,手里捏着一支炭笔。

    窗外日光温柔,斜照在她削瘦的肩膀上,黑白灰的线条在画纸上起起落落,落笔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修饰。

    画纸上,是她自己的背影。

    她没有画脸,只画了后脑的几缕碎发和一条垂在肩上的纱布,身子单薄,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王思远没有说话,站在她身后看了很久,直到她收笔。

    “你怎么每次都不敲门?”

    宋意淡声问。

    王思远走近,淡淡道:“你门没锁!”

    她抬眸看他,眼神淡得像水:“你来看画的?”

    他点了点头,随手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是她近期的康复报告。

    “身体状态不错,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手部精细动作训练。

    医生建议你多画些复杂线条!”

    她没有接话,只是将那张画塞进画架后面,像是不想让别人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