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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反复翻过的日记本

    第二十三章  反复翻过的日记本

    可温雪梨从未想到—

    他连靠近的资格都不会给她。

    宴会在一片尴尬中草草收场。

    萧晨阳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抽出最底层的那个小木盒。

    里面还是那本被他反复翻过的日记本。

    纸张边角已经有些卷翘,有的页面上还有茶水晕染的痕迹。

    他翻到一页,上面写着:

    【她喜欢九月份的风,说不像别的季节那么躁!】

    【她不喜欢热汤撒在桌面,习惯吃饭前先把汤碗边沿擦一圈!】

    【她画画前会咬笔,一次不超过三口!】

    他盯着那一行字,喉结滚了滚,忽然轻轻开口。

    “叶诗韵!”

    “如果你还在……”

    “如果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报应来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你干脆走了,干脆让我活在自己的悔里!”

    他捏紧了那页纸,像要把它碾进指缝里。

    “我不知道你在哪!”

    “可你在哪不重要了!”

    “我只知道,我这辈子,见不到你笑的样子了!”

    “你不会再冲我皱眉,也不会再管我吃饭!”

    “你再也,不属于我了!”

    f国的深秋落得早。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宋意刚画完一幅肖像,指尖还残留着炭笔的墨灰,淡淡地蹭在袖口上。

    她将画纸平放在桌面,坐回椅子里,没有立刻动笔去标注细节,而是盯着画面中人的轮廓,神情恍惚。

    那是一个侧脸,男女难辨,轮廓清清浅浅,没有五官,线条极淡。

    她画的时候没多想,画完才意识到,这张侧脸,与萧晨阳曾经的一张照片,有七分像。

    她没有打算重画,也没有要撕掉,只是静静地盯着,仿佛在用一种极其缓慢的方式,把那点还未磨灭的情绪,从纸面上一笔笔抽离。

    王思远进来时,她没察觉。

    直到他在桌边放下了一小瓶养胃药,她才回神:“你怎么又带这个?”

    “你今天中午的饭剩了一半!”

    他语气平静,不容置疑:“你不是喜欢冷风,不喜欢热食,结果胃还一直不听话!”

    “我的胃听话的时候,也没人珍惜!”

    宋意说完,自己先低头笑了。

    “好吧,我吃!”

    她将药拿过来放进抽屉,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没去画廊?”

    “出城处理了点合作项目!”

    他从外套里拿出一个信封:“给你带了东西!”

    宋意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张邀请函。

    是f国一所高等艺术学院举办的年度主题展,邀请了多位青年艺术家参与交流。

    她的名字被放在了第三位,署名是“宋意”。

    她沉默地看着那张请柬,良久没有说话。

    “我可以拒绝吗?”

    她轻声问。

    王思远摇头:“可以。

    但你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画了那么久,不是为了藏起来!”

    “你说自己现在画的是给自己!”

    “可我知道—”

    “你也想让世界看到你,看到你的痛,也看到你从那痛里爬出来的样子!”

    “你不是脆弱的人!”

    宋意没回话,只是低头笑了笑,将请柬重新合上,放进书桌抽屉里。

    “那你陪我去!”

    “当然!”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风吹得她发丝微乱,她没有整理,只是淡淡开口:“思远!”

    “嗯!”

    “我现在真的不会再去想‘如果当初我没遇见他,会不会活得更轻松’!”

    “因为我已经不是那个当初的我了!”

    “所以哪怕没有他,我也不见得能活得比现在更好!”

    “你是说,你现在很好?”

    宋意看着窗外:“我还活着!”

    “这就够了!”

    京北。

    一场小雨将整个城市洗得透凉。

    萧晨阳整晚没睡,办公室里一盏小灯亮着,他坐在沙发上,一份文件翻了好几遍,却一句都没读进去。

    秘书早已走了,楼层空荡,整座大厦只有偶尔路过的风声,夹着走廊尽头清洁机器的低鸣。

    他合上文件,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整座城市的夜色。

    灯火通明,却无一盏属于他。

    他曾拥有过一个家。

    不大,不奢华,但有她的笑声,有她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厨房,有她为了熬夜画图泡出来的玫瑰花茶。

    他想起她穿着一身家居服,光脚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样子,想起她用发带随手束起头发,抱着画板坐在阳台上说“别吵我”的那副认真。

    这些画面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一开始是他渴望的梦。

    后来成了他最怕的噩梦。

    他梦到她蜷缩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却仍强撑着说:“我没事!”

    梦到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手术室,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低着头,像个被世界遗忘的小孩。

    梦到她最后一次看他,眼里已经没有光。

    而他—

    只会说:“你别闹!”

    “现在不是时候!”

    “我妈不会同意的!”

    “以后再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连“以后”都不给他了。

    他推开窗,雨点打在他脸上,他仰头闭了闭眼。

    风刮得很冷,冷得他耳边嗡嗡响,可他没退回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基金会负责人发来的短讯:

    【第一个受助人已经顺利完成手术,恢复良好。

    她说谢谢您!】

    他看着这行字,指尖轻轻滑动,打下一行:

    【是她救了我。

    不是我救了她!】

    他没有发送。

    只是盯着那句打完的字看了很久,然后删掉。

    那天夜里,宋意又梦到了雨。

    梦里她站在老宅的回廊下,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裙,雨滴顺着发梢滑落,她的脸模糊不清,她只觉得冷。

    她看到远处有人站在那头,撑着伞。

    她认出那是他。

    他没有向她走来,只是站在原地。

    她喊他:“萧晨阳!”

    他仿佛听见了,眼神落在她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她想向他走去,可脚下像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风声越来越大,雨也越下越猛。

    她忽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

    她醒了。

    屋里很静,只听见风刮窗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