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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别再来梦里了

    第二十四章  别再来梦里了

    宋意起身去倒了杯水,站在窗前慢慢喝着。

    梦境带来的情绪像潮水退去,她低头看着水杯,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别再来梦里了!”

    “你都不该出现在我生命里!”

    她将水一口饮尽,然后转身,把桌上那张侧脸草图一撕两半,丢进了垃圾桶。

    彻底撕碎,不留痕迹。

    像她对那个人,最后的一点执念。

    清晨的天色灰白,远处的海还沉在雾气里,疗养院的窗户结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宋意站在洗手台前洗脸,动作很慢,像是还没完全从梦里清醒过来。

    水从她指尖流下去,落在洗手池里,没有一点声响。

    她盯着镜子里那张脸—精致、冷静、陌生。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镜子前发呆了,可今天,她看着自己的脸,却莫名想起了手术那天医生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恢复期最难的不是皮肤,而是习惯!”

    她当时不明白。

    现在她明白了。

    不是习惯这张脸的模样,而是习惯用这张脸面对这个世界。

    她低头关了水,擦干脸时,王思远敲了敲门。

    “你准备好了吗?”

    宋意开门:“准备好了!”

    今天是她第一次以“宋意”的身份参加一个正式的公开展览。

    她原本没有计划这么快走进大众视野,但这场展览对她来说有些不同—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是她主动迈出的第一步。

    她穿了一身黑色长裙,头发盘起,没有多余的配饰,只有耳朵上那对素银耳钉,是她以前一直戴着的款式。

    她不想再去刻意掩饰,也不想特意打扮得不同。

    她现在是谁,就怎么出现。

    王思远看着她,点点头:“我会一直在旁边!”

    宋意笑了一下:“我知道!”

    画展在f国一处靠海的小型艺术中心举行,参展作品多为独立艺术家,场地不大,却布置得极为用心。

    展厅内铺了浅灰色地毯,墙面刷成干净的暖白,画作一幅幅陈列在木质画架上,安静而克制。

    宋意的作品被放在展厅中央。

    三幅连作,名为《折叠》。

    一幅画着密闭房间里弯腰坐着的女孩,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阴影。

    一幅是女孩站起身,背后是撕裂开的墙壁,碎片中隐约可见血痕。

    最后一幅,是女孩推开门,外头不是阳光,也不是雨,而是一整片空旷无边的白。

    展厅中,有人站在她的作品前驻足良久,也有观者低声评论。

    “这组画像是某种精神层面的剖析,很真实!”

    “这个作者……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王思远站在不远处,听着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没有出声,只看着宋意的背影。

    她站在角落里,没打招呼,也没主动介绍,只是像一名旁观者,静静看着自己的画作站在这个世界里。

    那种平静,不是漠然,而是一种终于与过去达成和解后的安稳。

    这时,一位年长的f国画评人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下。

    “你就是宋意女士?”

    他用英文问。

    宋意点头。

    画评人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很少在年轻艺术家身上看到这种情绪的深度,你的线条很有韧性,色彩非常克制,这三幅作品让我想到了一位年轻时极具表现力的东方画家!”

    宋意笑了笑,没有回避:“谢谢!”

    “她……后来似乎离开了!”

    画评人想了想:“叫什么……叶……”

    “叶诗韵!”

    她替他说完。

    “是,她的作品当时在巴黎也有短暂展出,非常出色!”

    宋意接过他的名片,轻声道:“谢谢你记得她!”

    画评人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没有追问。

    这场展览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临近结束时,一位来观展的收藏家当场提出想要购买《折叠》系列的第二幅作品。

    宋意拒绝了。

    “这三幅画,不能分开!”

    “她们是一体的!”

    她语气平静,却坚定。

    那位收藏家没有勉强,只说了一句:“那我等你下一幅!”

    展览结束后,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空下来的展厅里,看着那三幅画。

    王思远走过来:“你做得很好!”

    “你也是!”

    她低头轻轻一笑,神情很淡,却极安定。

    “思远!”

    “嗯?”

    “我想回一趟京北!”

    王思远看着她,没有惊讶,也没有追问:“什么时候?”

    “还不知道!”

    “你想去见谁?”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不是见谁!”

    “是……我想亲自告诉那片我痛过的土地,我已经不怕它了!”

    “我可以回去,也可以走开!”

    “不是被放逐,而是我自己选的!”

    王思远点了点头。

    “好!”

    “我陪你!”

    京北,夜已深。

    萧晨阳坐在书房地板上,脚边是一堆摊开的旧文件和相册。

    他没有开大灯,只点了台灯,光线照得他面色清冷,眼神疲倦。

    他刚翻完最后一份基金核准报告,里面有一个陌生的女孩留言,说自己是第四批受助者。

    她说自己十五岁,曾在家中被意外严重烧伤,无法出门,甚至试过自杀。

    后来医生告诉她,有一个基金愿意资助她进行一整套修复手术。

    她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死。

    谢谢你让我活着!”

    萧晨阳盯着这段话看了很久。

    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反馈。

    却是第一次,眼眶泛热。

    他捂住眼,肩膀沉默地抖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终于做对了一点事。

    他只是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面对那片夜。

    哪怕再也没有她了。

    他把那封信折好,放进抽屉。

    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旧照。

    那是叶诗韵拍的,他侧头看窗外,她站在他后面,镜头有些抖,但他眼里的那点光清晰可见。

    他没有笑。

    可那是她拍过的、他说“还可以”的第一张合照。

    他将那张照片小心地贴在了新翻开的笔记本第一页。

    提笔,写下:

    【我还是想你!】

    【但我也知道,你不会知道了!】

    【也好!】

    【这样你就不用再恨我了!】

    萧家老宅的地下会议室。

    萧母坐在主位,身穿一身深青色外套,神情沉着,眼角有疲色。

    她面前摊着几份厚重的病例档案,医生们围坐在一圈,神情各异。

    这已经是他们这个月第三次就“萧晨阳精神状态异常”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