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山海有信
“意意，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宋意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笑着说：
“王思远，谢谢你愿意一直等我！”
夜色深了，海风卷着潮湿的咸味穿过小镇蜿蜒的巷子，吹动了小屋外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成一串温柔的细语。
小屋内，宋意和王思远依旧靠在阳台前的藤椅上，没有开灯，只借着夜色与星光交错出的微弱亮光，静静地坐着。
宋意的头靠在王思远肩膀上，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掌心勾着圈圈。
王思远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动作温柔而耐心。
良久，宋意打破了沉默：
“思远！”
“嗯？”王思远低头看她，声音低哑。
宋意歪着头，眼睛里带着亮晶晶的光：
“如果以后我想办一个很小很小的画展，就在这里的小镇上，只邀请认识的人，不去在乎名气和收益……你觉得，会有人来吗？”
王思远认真地想了想，笑着回答：
“你邀请的人，都会来！”
“因为他们想见到你！”
宋意咬了咬唇，笑了，低声说：
“我也想办一个特别纯粹的展览！”
“只有我喜欢的画！”
“只有我想分享的生活！”
王思远捏了捏她的手指：
“你想做的，我都支持！”
宋意看着他，眼神柔得几乎要融化。
“谢谢你，思远！”
王思远笑着靠过来，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
“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日子，我们慢慢来！”
宋意闭上眼，轻轻点头。
第二天一早，阳光洒满小镇。
宋意起得早，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裙子，抱着素描本，带着王思远一起去镇上的小广场选展览场地。
小镇的艺术中心其实并不大，但有一片露天的院子，种着很多三角梅，白墙红花，在阳光下格外有生活气息。
宋意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牵着王思远的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笑着说：
“这里好像很合适！”
王思远点头：“很好，很像你想要的感觉！”
宋意蹲下来，在地上比划着展板的位置，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未来要怎么布置，怎么摆画，甚至想在院子里搭一个小咖啡角，邀请朋友们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画。
王思远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眼神温柔得像盛满了整个盛夏的海风。
等她兴奋地说完一通后，王思远才笑着开口：
“意意，等展览开幕那天，我给你准备一个惊喜！”
宋意眼睛亮了，眨巴着眼睛问：
“什么惊喜？”
王思远笑而不语，只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宠溺：
“等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宋意哼哼唧唧地不依，非要他透露一点。
王思远只是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声音温柔又坚定：
“乖，等着！”
宋意无奈地瘪瘪嘴，但心里却甜得不像话。
傍晚，两人回到小屋，宋意窝在沙发上整理今天的速写稿，王思远在厨房做晚餐。
屋子里弥漫着咖喱的香味和炖牛肉的暖意。
宋意画着画着，忍不住笑出声。
王思远端着盘子走出来，见她笑得眉眼弯弯，挑眉问：
“又想到什么了？”
宋意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我在想，如果以后每天都这么过，一边画画一边吃你做的饭，我一定能胖成小猪！”
王思远失笑，把盘子放在她面前，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胖点好，抱着舒服！”
宋意噗嗤笑了，拿起叉子夹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咬着说：
“真香！”
王思远看着她吃得开心，心里满满的满足感。
“慢点吃，别噎着！”他低声叮嘱。
宋意含糊地点头，眼睛弯成了两弯小月牙。
夜深了，两人窝在床上。
宋意躺在王思远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声音软软地问：
“思远，如果有一天，我又害怕了，想退缩了，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等我吗？”
王思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哑哑的：
“会！”
“只要你回头，我就一直在！”
宋意眼眶发热，抱着他的小手更紧了些，鼻音浓浓地应了一声：
“好！”
王思远搂紧她，低声哄着：
“别怕，意意！”
“你已经很勇敢了！”
“以后不需要一个人扛着了！”
宋意窝在他怀里，闭上眼，心里安稳得不像话。
这一夜，她睡得极沉极香。
没有噩梦。
没有惊醒。
只有身边人的心跳声，稳稳地，像是替她守着整个世界的温柔。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北。
老宅的地下病房，气氛死气沉沉。
萧晨阳坐在床头，抱着膝盖，神情呆滞，眼神空洞。
温雪梨站在门口，抱着药盒，迟迟不敢靠近。
她知道。
今天的他状态很差。
情绪起伏大得像一头随时会撕咬人的困兽。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身，把药片递到他手边。
萧晨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压抑到极致的恨意。
“滚！”
温雪梨手一抖，药片掉落在地上。
她咬着牙，忍着眼眶发红，低声说：
“你必须吃药……”
萧晨阳冷笑，嗓音沙哑：
“你又是谁？”
“装得再像，也不是她！”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只会骗人！”
温雪梨咬着唇，跪在地上，捡起药片。
“晨阳，我不骗你！”
“我知道我不是她！”
“但我真的……想陪着你！”
萧晨阳狠狠推开她，声音撕裂般的尖锐：
“滚出去！！”
温雪梨被推倒在地，膝盖磕在瓷砖上，血慢慢渗了出来。
可她没有哭。
也没有走。
只是颤抖着，跪在地上，一遍遍捡起药片，重新放进药盒里。
小屋外，风吹得更大了，海浪也拍得更重。
细雨无声无息地落下，打湿了沿岸的礁石和街道，小镇的灯光在水汽中显得模糊温柔。
宋意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雨交加的声音，裹着薄被，侧身靠在王思远怀里。
王思远半躺在床头，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背脊轻轻地抚摸着。
她喜欢这样的夜晚，不需要说太多话，只需要靠在他的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便觉得一切都很踏实。
良久，宋意低声开口：
“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