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再见旧车站
王思远一脚油门踩到底：“我送你过去！”
重意馆内，几个助理和志愿者已经展开搜索，有人去了附近街区，有人翻查监控。
宋意回到馆内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发现小祁昨晚十点后确实来过馆门口，但并未进门，只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
“他会去哪里？”王思远看着监控画面：“他一个高中生，能躲哪？”
“他说过他小时候经常一个人跑去南城的旧街区，那边有个废弃的车站是他藏画的地方！”宋意脱口而出。
“走，我们去那里！”王思远拉起她的手：“马上！”
南城废弃车站。
两人赶到时天色已黑，车站早已废弃多年，入口处堆满了垃圾和碎木。
宋意拿着手电，一步一步走进去。
“祁昀？”她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
“祁昀，我是宋老师，你在吗？”
角落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抽泣。
宋意立刻循声走过去，看到一个蜷缩在墙角的瘦小身影，穿着不合身的校服，眼神呆滞。
“小祁！”她蹲下来，一把拉住他。
男孩看到她，忽然哭出声：“宋老师，我、我是不是个没用的人……”
“没有人要我……我活着也没意义……”
宋意一把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是的，祁昀！”
“你不是没用，你只是没人告诉你你很重要！”
“你活着，不是为了他们喜欢你，是因为你有属于你自己的未来！”
“你还有我，还有重意馆，还有你的画！”
“你不孤单！”
男孩缩在她怀里哭了很久，王思远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等男孩情绪慢慢稳定，王思远才上前，蹲下身：“我送你们回去！”
男孩看了他一眼，小声问：“他是……宋老师的男朋友吗？”
宋意一愣，低头轻笑：“是！”
“那挺好的！”男孩低头：“你不怕她以后也不喜欢你吗？”
王思远看着他，语气温和而坚定：“她喜欢我，就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我不会担心她会不会不喜欢我！”
“因为我会一直让她觉得，我值得！”
男孩听完这句话，眼神缓缓泛出些亮光。
回到馆里，小祁被安排去休息，宋意看着他躺在临时床铺上终于安稳入睡，整个人才像突然被抽掉力气般瘫坐下来。
王思远走过去，替她披上外套：“你刚刚那句话……我会记一辈子！”
宋意靠着椅背，喃喃道：“我只是……不想他再经历我经历过的！”
“你已经在拯救很多人了，意意！”他握住她的手：“不仅是孩子，还有我！”
“我？”她偏头看他：“你有什么需要被救的？”
王思远看着她，目光沉静：“我以为我不会动情，也不需要情感。
可你让我知道，爱一个人原来是这么安静、又澎湃的事！”
“你让我的世界，变得有颜色！”
宋意握紧了他的手，低声说：“你也让我知道，原来我不是废墟！”
“我可以种下春天！”
“我可以重新开花！”
王思远轻轻把她搂进怀里：“你是春天本身！”
“是我花了一辈子才等来的那一场雪后初晴！”
第二天一早，宋意从梦中醒来时，窗外天还未大亮，天边透着一点浅蓝，雪已经停了。
她靠着床头静静坐了会儿，听见楼下厨房传来锅铲轻轻敲击的声音，还有热水煮沸的咕噜噜响动。
她披了外套下楼，王思远正背对她煎着鸡蛋，听见动静回头看她一眼，声音温温的：“醒了？”
宋意靠在厨房门口：“你今天怎么起得比我还早？”
“你昨晚太累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他说着，将刚煎好的鸡蛋夹进面包片里：“再等三分钟，粥就好了！”
“你越来越像一个专职生活助理了！”
王思远抬眸看她一眼：“你可以考虑给我转正！”
“什么正？”
“从生活助理转成生活伴侣！”他说得理所当然。
宋意笑了一声，走过去接过盘子：“你这人越来越会说话了！”
“你吃得惯我做的饭就够了！”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嚼了一会儿才说：“我现在觉得，这日子挺好的！”
王思远坐在她对面，眼神温和：“你是说哪种？”
“就是，早上醒来，看到你在厨房；出门前，知道你会在画馆门口等我；晚上下班，有你一起煮饭，看电影，或者什么都不做！”
她顿了顿，认真地说：“我以前从没想过我会重新拥有这些！”
王思远望着她的眼睛，语气平稳而坚定：“这不是重新拥有，是你本来就该拥有！”
“你只是绕了一圈，现在回来了！”
宋意低头继续吃早餐，过了会儿，忽然说：“我打算办个特别展！”
“什么样的？”
“主题叫‘归途’！”
“讲你的过去？”
“不只是过去！”她看着他：“是讲每一个重新找回自己的人！”
“包括我，包括我的学生，包括那些曾经以为自己不再值得被爱的人！”
王思远点了点头：“我支持！”
“我还想邀请一些特殊群体来参展，比如自闭症青少年，听障儿童，还有—”
她忽然停下了，手指缓缓握紧了餐叉。
“还有像我一样曾被……家暴、被伤害过的人！”
王思远看着她的侧脸，语气轻缓：“你确定了吗？这会让很多人再次谈起你的过去！”
“我知道！”
“但我不怕了！”
“我以前把那些经历当成伤疤，不想让人看见，怕别人带着怜悯的眼神看我！”
“可现在我想明白了！”她抬起眼眸：“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我只想让他们知道，就算被推到深渊底下，也可以重新爬出来！”
“只要你想活，就没人能彻底摧毁你！”
王思远伸手覆在她的手上：“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做这个展的联名发起人！”
“用你王家的名义！”
王思远一顿，随即轻笑出声：“你还真不拿我当外人！”
宋意一挑眉：“你不是我未来的先生吗？”
“那这个合作，我当然义不容辞！”
而在康养中心，萧晨阳又一次拒绝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