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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你别再喊她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别再喊她了

    “我什么都给你了,连脸都不是自己的了,你还要我怎样?”

    温雪梨跪在他脚边,哭得撕心裂肺。

    “我求你……你别再喊她了……”

    “她不会回来的……”

    “你有没有一秒钟,看我一眼,认出我是谁?”

    萧晨阳盯着窗外,半晌,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你别学她说话!”

    “你不像!”

    “你没有她的眼睛!”

    “她看我,是带着心的!”

    “你只是照着她的影子活!”

    “你不配!”

    那一刻,温雪梨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刀劈开,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终于明白,她这三年活得再努力,也不过是一场他对幻觉的延续。

    而她,是他疯癫世界里唯一允许存在的幻象。

    她永远不是真实。

    也永远不会成为他眼里的“她”。

    她低头,眼泪砸在病床上,声音已经沙哑。

    “我明天就走!”

    “你疯也好,死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了!”

    “你去追你的‘诗韵’吧!”

    “反正你永远追不到她!”

    “她已经站在你看不见的光里了!”

    “而你,连梦,都不配再梦见她了!”

    病房的门“咔哒”一声关上,温雪梨背对着那道门,双手死死握着手提包的提带,指节泛白。

    她走出走廊的时候,没有再回头。

    她的脚步很轻,可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上,一层一层,碎裂得隐秘又彻底。

    她知道,她真的该走了。

    这一走,不是赌气,也不是断情,而是她忽然明白了—原来在那个人的世界里,无论她怎么模仿,怎么贴近,怎么忍耐,她都不过是一个错觉的工具。

    她活了三年,却从未以“温雪梨”的身份被看见过一眼。

    她以为她能替代,可他疯时要的是温柔幻影,清醒时却厌她入骨。

    她活在他梦里是“她”,活在他眼前,却连“人”都不是。

    她走到康养中心外的台阶上,天已全亮,阳光落在地面上,光线明明暖,却照得她眼睛发痛。

    风吹起她脸边的碎发,她站了片刻,然后掏出手机,订了一张回南城的车票。

    她要离开京北。

    彻底地。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也不想解释。

    她只想离开这个每一寸土地都刻着她妄念与羞耻的地方。

    她曾经以为只要她够像,够坚持,他终有一天会转头。

    可她忘了,一旦一个人把你当成影子,他永远不会愿意为你点灯。

    她不是光,她是影,躲在一个死去的名字之后,活得没有轮廓。

    她抬头望了一眼天,闭上眼,眼泪滚下来一滴,她没有擦,任由它滑进唇角。

    她轻声说。

    “我放过你了,也放过我自己!”

    而与此同时的王宅画室,宋意正在拆那只木匣。

    巴黎的展览方来信说,终稿作品可以提前装运,特派的策展团队会亲自飞来签收。

    她坐在桌边,双手拆着封口的绸带,一圈圈地绕着指节松开。

    她没有请助理,没有让任何人来帮,她想亲手把这一切打包好,像是为那个名字,也为那段生命,送行。

    王思远站在她身后,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看着她小心地将那幅《她的肖像》重新拿出来,放进特制的画框。

    宋意低着头,动作很缓。

    她的眼神专注到像是在对着一个活生生的存在整理衣襟,那种虔诚甚至有些近乎于告别的仪式感。

    她一边固定画角,一边轻声说。

    “我昨天梦见她了!”

    “她站在河边,穿着那条白裙,头发扎得很松!”

    “她没说话!”

    “只是看着我!”

    “然后我走过去,跟她说了一句—‘我帮你走完了。

    ’”

    “她没哭,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就走了!”

    她抬头看向王思远,目光平静得近乎透明。

    “她是真的走了!”

    “她把她的生命交给我,而我还回去的,不是她的那种悲哀!”

    “是我自己的样子!”

    王思远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我也梦见你了!”他说。

    “梦见你坐在一间小画室里,阳光从窗户打进来,你没穿鞋,抱着腿在地上画画!”

    “我没走进去,就在门口看!”

    “我不想打扰你!”

    “那是你第一次看起来,像是没有背负任何东西!”

    “我就在想,如果那是真的,那就好了!”

    宋意轻轻一笑,拉着他的手贴在画框边。

    “那就让它是真的吧!”

    “等这幅画到了巴黎,我就去找一个新的画室!”

    “不是为展览,不是为名声!”

    “是为我自己!”

    王思远点头,轻声说。

    “我早就给你订好了!”

    “海边,三面通光,只有你一个人有钥匙!”

    “你想画就画,不想画就晒太阳,画架我选了三款,你到时候自己挑!”

    宋意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眼里带着一点水光。

    “你怎么什么都安排好了!”

    “你不怕我有一天不画了,不展了,什么都不做了?”

    王思远看着她,眼神沉静。

    “我怕你不笑!”

    “你画不画,我都在!”

    “但你不笑,我就怕了!”

    宋意低头,眼泪终于落下来一滴。

    她没有遮掩,也没有擦拭,只是拉住他的手,靠在他肩头。

    “王思远,我想了很多!”

    “我以前以为我画画是为了生存,为了证明我还活着!”

    “但现在我明白了!”

    “我画,是为了自己不忘!”

    “是为了让我知道,我曾经真的走过那么黑的路!”

    “不是为了让别人怜悯,不是为了制造痛苦!”

    “是为了,在某一天,我终于能够告诉自己—你做到了!”

    王思远抱着她,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着她的发,像是抚平她曾经被拉扯得遍布裂痕的灵魂。

    他低声道。

    “你做到了!”

    “你真的做到了!”

    远处的光一寸寸落进画室,窗帘被风吹开一角,树影斑驳地洒在地板上。

    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指腹微微发红,却稳。

    她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靠在他肩头,闭上眼,仿佛这一刻,她才终于能好好地休息一次。

    她这一生,从没这样安静过。

    而她知道,这一次,不是梦。

    康养中心,萧晨阳已经被医生注射了镇静剂,陷入短暂的昏睡。